Page 103 - 《社会》2022年第4期

社会·2022·4

服孤立个体主义造就的时代困境？ 回答这一问题的关键在于理解杜威
在儿童研究中呈现的现代个体形象。
首先，杜威代表的实用主义思想将教育奠基于自然（nature）之上，
而不是诉诸上帝的意志或纯粹的理性或观念。 詹姆斯在《与教师谈心理
学》中对孤立个体的封闭性和盲目性进行批判后指出，要通过自然教育
来打开个体之神圣性，从而让人们在更深刻的层面获得彼此理解，为共
同的民主生活奠定根基。 如果我们不只关注自己，而将视域转向自我之
外，我们首先面对的就是周遭的自然物，树木山川、飞虫走兽。这些存在
物构成了一个超越个体生命而存在的自然世界， 对自然世界的体察能
让我们获得一种内在愉悦，并照亮我们的心灵。 当我们不断向自然敞开
心灵，去体验那种超脱自我的存在状态时，我们习以为常的传统习俗便
会动摇，固执的自我会慢慢消散（ riven），狭隘的兴趣也会在更大的存在
关联中被粉碎（ James，1983：140-141）。 詹姆斯（James，1983：151、166）希
望自然教育能够让现代个体冲破封闭的自我世界、 摆脱形式的社会束
缚，在体验生命意义的过程中克服人性的盲点，重新获得相互的理解和
共识，从而让社会具有逐渐改善的可能性。
借助心理学这一社会科学方法， 詹姆斯将自然教育具体转变为行
动力教育。 只有通过一个源于自然的行动过程，我们才能真正理解现代
人的人格构造与形成逻辑。 詹姆斯认为人的行动力首先源于自然，无论
是自发的兴趣还是通过身体展现的诸多自然冲动， 都是培养行动力的
关键条件。 教师的任务是在正视这些自然力量的前提下，运用特定的心
理学原理来增加个体的行动力， 塑造出特定的行动倾向（James，1983：
24）。在詹姆斯这里，运用到教育实践中的心理学原则便是“观念发动性
行动”（idea-motor action）。 关于这个原则，杜威解释道：
任何观念只要沉淀在大脑中， 就倾向于获得动力释放
（ get a motor charge）。 因此，观念本身如果完全不受有意识的
意志或目的的干预，就会改变行动。 ……毫无疑问，控制行动
的主要方式之一就是经由暗示这一中介 （ the instrumentality of
suggestion）。 对可塑性强、习惯尚未确定的孩子来说尤其如此，
但在某种程度上，对个体存在的各个阶段而言也是如此。
（ Dewey，1966：54）
“观念发动性行动”的心理原则是威廉·詹姆斯在《心理学原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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