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02 - 《社会》2022年第4期

社会性个体的生成：杜威的儿童研究及其社会理论意涵

作对于自身和整个社会的意义所在，那么他就是“一个有文化的人”（a
man of culture）（Dewey，1966：112）。 文化既不是简单的知识积累， 也不
是机械化的行动手段和理性化的技能训练。 文化不仅与一个人的道德
人格紧密相关，还包含着开放性的理智视野和审美气质，它整体性地指
向一种持续生长的生命和行动状态， 构成了前面讨论的自然力量、纪
律、知识和习惯的综合。
文化包含着一种活力，一种开放性，对之前从未出现在个
人视域之内的新思想、经验模式和感觉充满了热情，无论这些
新东西多么宽广。 文化不仅包括一种生长的能力，还包括对生
长的实际兴趣， 也就是以一种活跃而非消极的姿态随时准备
寻求和运用知识。 这意味着行动方式的灵活性或弹性。 ……这
是一种生命力 （ aliveness）， 这种对生长的开放是一种人生态
度，它不是自我封闭的，而是在经验中运行并发挥作用。
（ Dewey，1966：110-111）
由此可见，文化状态不仅表示一种整全的个体生命状态，表明个体
的行动目的与手段重新获得了统一， 自我与世界再次有机地关联在一
起；文化状态还是一种社会状态，它表明个体不是孤立和封闭的存在，
而是进入社会世界之中， 在特定的社会方向和边界中寻到自我定位和
理解。 文化状态同时又是一种具有开放性和共享性的社会状态，人们并
没有因为既有的职业或社会地位而彼此分裂和对立， 每个人既发挥着
自己特有的价值， 又与其他人保持合作和交流。 在这样一种社会状态
下，人们能够不断适应新的环境，并在更广阔的世界中重新展开和发现
自己， 维持着个体与世界之间的互动和关联。 杜威由此总结道：“从精
神、道德以及身体等各个角度来看，我们都经历了一段激烈又开阔的生
长 时 期 。 与 其 他 生 长 时 期 的 区 别 在 于 ， 它 本 质 上 是 一 个 改 造
（ reconstruction）和翻新（making over）的时期。”（MW1：216）个体生命在经
历过一段时间的结构分化之后，重回到一种整全状态，内在的行动结构
和生命意义获得了更新和改造，到达一个更有力、更开阔、更统一的生
命阶段。

四、 行动中的现代个体

回到文初提出的问题， 杜威如何通过儿童研究和行动力教育来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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