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05 - 《社会》2022年第4期

社会·2022·4

MW4：287）行动力教育在此意义上就是一种真正的社会化教育，自然力
量虽然构成了行动力展开的自然基础，但行动本身的意义、方向和道德
内容则来自于社会世界。 因此，杜威将童年期和青年期的教育称作正规
教育（ formal education）。 不过，这个教育过程的最终完成，除了本文提及
的心理过程，还要搭配相应的课程设置与学校组织，此处不展开讨论。
本文的讨论重点是从心理学入手， 理解杜威通过行动力教育力图
塑造的现代个体形象。 经过一番整体性的讨论后，可以看到，杜威理想
的人格形态是通过培养行动力造就一种行动型人格。 个体的行动结构
中既包含自然的层面，也包含社会的层面，自然与社会的力量被整合到
一个不断发动和行进的行动状态中。 因此，杜威笔下的现代个体最突出
的特征是行动力。 人格具体体现为一种持续行动着的、结合了身体与心
灵的行动模式。人自始至终都是一个行动中的存在者或实践者。无论是
片面强调自然力量的放纵，还是仅强调知识和观念的获取，对杜威来说
都是孤立的人格形态，是有所欠缺的道德欺骗。 只有整体的行动状态才
能统合身体与心灵、自然与社会、自我与世界。
伴随着个体行动力的不断增长， 以生命经验为内容的个体意识也
随之生长与扩充，具有道德内容的行动型人格逐渐形成。 杜威欣赏的人
格形态不是安静的沉思状态，而是积极主动的行动状态。 孤立于行动的
沉思在他看来是一种道德病态， 这种纯粹的知识摄取要么流于形式化
的智力体操，要么阻碍行动本身而对真正的道德人格造成戕害。 在杜威
看来，首要的不是去想，而是去做，去行动，去将心中的观念和理想现实
化。 只有发挥行动的力量，理想才有实现的可能，真正的人格才可能涌现。
当然，持续的行动状态不会一帆风顺，行动者可能遭遇行动受阻的
情况。 永恒流变的日常生活中充满了偶然和变故，比如遇到一条暂时无
法越过的水沟、在树林中迷了路或者遭遇某些灾难，此时行动状态面临
着阻碍和挫折，行动者也会陷入焦虑和紧张。 但个体能够通过更加理智
的行动进行协调和适应（MW9：357）。 对于行动型个体来说，挫折、紧张
和阻碍只会激发出更大的勇气，生成更明确的意识，以进行下一步的行
动，形成更坚韧有力的性格，以达到更大程度和更大范围的自我实现。
“个体必须拥有在生活的实际冲突中挺身而出并有所作为的力量，他必
须主动、坚韧、坚定、勇敢且勤奋。 总而言之，他必须拥有一切‘人格魅力’
（force of character）中所包含的东西。 ”（EW5：79；MW4：2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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