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1 - 《社会》2022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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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2022·2

               最后,虔敬派教义在发展过程中融入了更多对权威的强调。在加尔
           文教义中,信徒能否得救与教会、仪式和他人都无关,只有通过自身的
           理性禁欲行为,才能“创造”救赎的可能(韦伯,2007:90、97)。 而虔敬派
           在追求此世便能获得的感情体验的基础上,强调对神的服从,并诉诸权
           威来引导信徒。 虔敬派神学家称,上帝确切的意图只有在信徒忠实执行
           神圣命令的过程中才能传递到个体( Gawthrop,1993:147)。 当信徒经历
           怀 疑 和 孤 独 的“信 仰 危 机 ”时,要 坚 持“像 奴 隶 一 样 ”地 服 从 上 帝 的 律
           法,例如“爱邻人”等。 这种救赎观无疑强化了服从权威和命令的观念。
           同时,为了顺利达成救赎,弗兰克宣称上帝会安排神职人员担任“教学
           阶层”,以帮助人们开启救赎的通道( Gawthrop,1993:152)。 哈勒大学的
           神学培训要求学生与“旧我”决裂,学习并内化哈勒虔敬主义的戒律,且
           在行为上表现出“真正的改变”。 正确的精神导向和苦行僧式的自律还
           必须辅以服务邻居的实践。 教师承担了灌输哈勒虔敬主义价值观的主
           要责任,他们对学生进行密切的辅导,要求学生每天进行自我慕道,并
           组成了祈祷小组。 学生还必须写日记进行自我控制,并每年开展自我评
           价,以评估自身的进步(Gawthrop,1993:167)。 由此可见,虔敬派通过学
           校机构等严格的制度监督训练信徒意志, 督促他们履行服从上帝意志
           的义务。 这便是虔敬派不同于加尔文宗的第三大特点———对外在“权
           威”的尊崇。
               虔敬派强调“感情”“现世”及“权威”的特点既为普鲁士官僚制精
           神的出现和维持打下基础,又为它在 19 世纪的衰退埋下了伏笔。 一方
           面,基于上述神学观念,虔敬派神学领袖视自己为改革者,相信通过适
           当的训练可以让其他信徒忠实地执行禁欲使命, 使各自的职业劳动呈
           现出完美有序的状态,进而体会到上帝“普遍的恩典”。由于虔敬派在发
           展过程中将重点落于实践行动上, 因而最终以对现世教会和学校的具
           体改革作为虔敬派传播的形式。 例如,哈勒的教育体系以教授学生实用
           性的知识和技能为主,旨在让他们可以生产“有用的东西”;信徒被教导
           开展禁欲的职业劳动,为他人的利益进行慈善工作,“在信仰中成长”并
           达致“真正的正义”(Gawthrop,1993:160)。 因此,与加尔文主义类似,虔
           敬派也呈现出相当程度的“入世的禁欲主义”倾向(韦伯,2007:73、120;
           Gawthrop,1993:8)。
               这种倾向被腓特烈·威廉之后的君主扩大化并改造成一种“国家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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