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48 - 《社会》2022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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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分析与战争经验

                邻室,按电铃唤女仆来,待女仆到了,她却要么让女仆干些无谓的琐事,
                要么让女仆直接回去。 通过与这位少妇的谈话治疗,弗洛伊德发现,她
                的病症固着于新婚之夜的场景:当时她的丈夫因性无能,羞辱之下把一
                瓶红墨水倒在褥单上,第二天有意让女仆一进来就看见这一红渍,以免
                别人怀疑自己的性能力。 如今她已和丈夫分居很久,但她每天仍重复排
                演着新婚之夜的情形,而且自己扮作丈夫,强迫性地引申、修改其行动,
                务使情景无可指摘。
                    根据弗洛伊德的诊断,少妇之所以要如此精心重演她丈夫的行为,
                是为了恢复丈夫的名誉: 她的心总摆脱不开他, 她强迫自己对丈夫忠
                贞,于是离群索居,以免受到别人诱惑,而且在幻想里饶恕了丈夫,并将
                他理想化。“她的病的最秘密的目的在于使他不受恶意的毁谤,使自己
                和他分居有理由可说, 他虽失去了她, 却仍可舒服地生活着”(弗洛伊
                德,2013:209)。 说到底,这位少妇要满足自己的爱欲力比多,为此,她承
                受着简单的日常生活沦为异常繁重工作的代价, 仿佛时时刻刻面对着
                生死存亡的问题,劳心苦思,不能自已。
                    《超越快乐原则》里的小孩丢玩具的案例则有着另一番意味。 这个
                案例显示, 一个一岁半的孩子非常依恋他的母亲, 不过当母亲离开他
                时,他并不哭闹,只是将拿到手的小玩意扔到屋子的角落,不止如此,他
                还发明了一个完整的丢失和寻回的游戏, 即用缠着绳子的木轴来回扔
                拖, 循环往复, 一面扔东西, 一面口中还要拖长声调喊着:“噢—噢—
                噢—噢”。
                    经过长时间的观察, 弗洛伊德认为这个孩子在自导自演一场母亲
                离去和返回的戏剧,尤其母亲离去的行为被不断重复着。 从俄狄浦斯情
                结来看,他应当要最大程度地摆脱痛苦或者以其他方式寻求满足,但此
                刻悖谬的事实是,他在不断强迫自己重复不愉快的体验,要从被动的地
                位取得主动。 同时,他恶意地把不愉快的体验转嫁给其他对象,在一个
                替身身上进行报复, 这个替身既是他手中的玩具, 也是玩具象征的亲
                人,如父亲、兄弟姐妹甚至母亲。弗洛伊德注意到,孩子的话语和行为充
                斥着战争的意味:
                         一年之后,也就是那个我曾经观察过的小男孩,当他生某
                     个玩具的气时,他首先想到的事往往是抓起这个玩具,把它扔
                     在地板上,口中喊道:“滚到前线去! ”因为那时他已经听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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