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7 - 《社会》2022年第1期

社会·2022·1

图 1：铁 门 槛 锅 庄 的 房 名 继 承 8

考量，比如为什么要和昌都人联姻，招一位有权势的汉族上门女婿能
为锅庄带来什么，等等。 在具体实践中，房名的继承充 满 了 算 计 和掠
夺，我们写不尽其中与权力有关的故事。 9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需要从
中抽离出来，还原由个人好恶所带来的无意识的结果，进 而看 到 家 屋
社会超越性的一面。
总的来说，在最根本的层面上，家屋的运行逻辑倾向于将这些“名
号”“位置”与人的关系置于负面，继嗣、联姻皆可的态度就像是一种放
弃逻辑、不断妥协的行为。 但是，从积极的一面来看，家屋理论想要正面
表达的则是对矛盾的调和， 即以一种更为包容和开放的形式容纳不同
的亲属或社会关系，在抽象家庭的层面上说则是整合内部的对立。 它尝
试超越“母系”“父系”“从女居”“从男居”等传统视角对于家庭的看法，
进而表现出一种相对松散和自由的状态。
（二）家屋还是性别：锅庄女性地位问题的再讨论
如前所述，无论是女儿还是媳妇，康定锅庄不时会出现女性当家作

8. 参见谭英华（2006）以及笔者的访谈材料（20210204）。 其中，第三代男性继承人为惠远
寺呼图克图，但他没有参与房名继承。
9. 1940 年前后，德格土司泽汪登登去世，仅留下妻子青海隆庆土司之女降央伯姆和年
幼的儿子。 头人遂商议将泽汪登登在西藏的堂兄翁堆迎回转房，与降央伯姆结婚。 翁堆
曾是西藏的国大代表，毕业于拉萨学院，精通书法和音乐，风度翩翩，被当地称为“德格
色”（德格公子）。 是否让翁堆转房并不能完全依降央伯姆的心意，她的门前挤满了各方
说客，因为这关联着当时西藏地方政府和西康政府的利益，前者希望借由翁堆转房继而
染指德格事宜，后者则想要阻止这股势力，于是一面 拒绝翁堆东返德格，一面劝降央伯
姆守节 （任乃强，2009：1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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