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03 - 《社会》2021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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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2021·5

           和哈布瓦赫(译为赫尔巴赤)等人则一笔带过。                     13 !1935 年拉德克利夫—
           布朗 来华 讲 学时,吴 文藻(2010b:265)在一处 介 绍 布 朗 文 章 的 注 释 里
           称,“葛氏是应用杜尔干派的社会学方法以考察中国古代社会的第一
           人。 不过葛氏大都是根据历史文献来作比较研究, 其方法尚欠谨严”。
           布朗原本属于涂尔干主义社会人类学家,但吴文藻这么一定位,基本上
           也堵住了布朗宣扬涂尔干学派主张的口子。 布朗来华演讲的主题是“对
           于中国乡村生活社会学调查的建议”(布朗,2002), 他在其中向中国社
           会学家提出“在中国做研究, 最适宜于开始的单位是乡村”。 吴文藻
          ( 2010c:72)也指出,涂尔干学派“在国外没有多大势力,便是在国内,如
           理性主义派、经济学家以及‘道德家’都反对他们甚力。并且他们也不能
           概括现代法国的社会学学派”。 显然,吴文藻在此对社会形态学的理解
           较为简单化, 仅仅认为其在方法上不符合英美社会学的实证风格而遭
           舍弃。 由于将涂尔干学派理论排斥在外, 布朗虽然表层化了涂尔干理
           论,但还保留了涂尔干社会概念中的整体性含义,而吴文藻则悬置了有
           关社会整体性或抽象性的问题,将社会视为零散社区的集合,社区研究
           长期继承的是马林诺夫斯基式的割裂性研究(刘雪婷,2007),这一问题
           在人文生态学对中国社区研究的影响上更为明显。
               针对国内学界对于葛兰言的批评,杨堃于 1943 年撰文对葛兰言的
           理论与方法进行了系统性的辩护。 除此之外,他还称赞了吴文藻对功能
           学派、社区研究的倡导和实践,称吴文藻的《中国社区研究计划的商榷》
           一文有很多地方与葛兰言的主张不谋而合(杨堃,1997b, 1991c)。 在实
           践层面,杨堃本人也指导过多篇燕京大学社会学系的论文。 在近代中国
           社会学界, 杨堃以常常对同行进行客观、 犀利的批评而闻名(岳永逸,
           2018a)。 在《莫斯教授的社会学学说与方法论》一文中,杨堃 (1991a:158)


           13. 在这一点 上,葛兰 言的《古 代中国 的节庆 与歌 谣》与 涂 尔 干 的《宗 教 生 活 的 基 本 形
           式》、哈布瓦赫的《福音书中圣地的传奇地形学:集体记忆研究》有类似的遭遇,三者的主
           题和方法均相近,学界批评他们的角度也基本一致,如材料不符合事实、历史扁平化等。
           这实际上是对涂尔干学派社会事实概念的误解。 在杨 堃看来,葛兰言是用社会学分析法
           超越文字训诂去分析社会事实,“若能从事实之观点下手,则一切真伪之争,就全成为多
           余。 因为其书纵伪,然其作伪之态度总是真的。 就从此态度中,就可看出许多意义来,就
           可透露出许多真的事实来”(杨堃,1997b:127)。葛兰言的另一位中国弟子李璜 (1933:108-109)
           在译述《古代中国的节庆与歌谣》时也解释,“这件故事未必存在,而用笔写这件事的人
           的心理是确定存在的”。 也正如哈布瓦赫( 2002: 381)指出的,“集体记忆不同于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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