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6 - 《社会》2021年第4期

土客结合：资本下乡的用工机制研究

人，你在什么地方都要处理好这个关系”（访谈资料 20190809LXL）；“你
去哪里做事，肯定要把地头拜好”（访谈资料 20190819HYF）。 当然，处理
好关系，拜好地头有多种方式，使用本地劳力就是其中一种。所以，正是
为了确保自身能够在当地顺利开展生产经营，作为“外来者”的菜场在
大量使用外地劳力的同时，也还是使用了一部分本地劳力。 现在，清水
镇 6 家菜场每天会雇佣 500 名左右的本地劳力，绝大部分都为女性。
当然， 菜场与乡土社会的关系并不会因为前者招募了本地劳力立
马就能处理好。 例如，绿金公司虽然招募了本地劳力，但就因为管理过
于严格而激起了后者的不满。
本地人特别团结，前两年我开除了四五个。 他们一下子就
把我围住了。 七八十个人把我围住了，说要立刻结账，立刻走
人，立刻要怎么样，反正（就说）这个事情不能干了。 也威胁我。
完了之后，他们不准我收那个菜。 （访谈资料 20190817HYF）
由此看来，菜场与乡土社会的关系并不会一蹴而就地处理好，而是
一个需要双方不断互动和调适的社会过程。
（二）土客结合的用工模式
根据前文的论述，本地劳力其实并不符合菜场的用工要求。 那么，
菜场把本地劳力招募进来之后，又该如何安排他们的工作呢？ 事实上，
尽管同时招募了外地和本地劳力，但菜场并没有“同等”地使用他们，而
是对他们做出了不同的工作岗位安排。 弗里兰德等 （ Friedland， et al.，
1981：18）在对美国加州生菜产业的研究中指出，“劳动力的招募和组织
不仅取决于企业组织，还取决于技术实践和农作物”。 就本文的案例而
言，菜场中工作岗位的安排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契合菜心生产的农作细节。
不同于黄高县本地一年一茬的农作物，菜心的特性是一年多茬。 以
最普通的圆叶菜心为例，在黄高县的生长周期约为 50 天，所以在当地
每年 7 个月左右（4 月初到 11 月中旬）的生产时段中，菜心一般可以种
植四茬。 一茬菜心的生产管理过程可以划分为前期准备、播种、日常管
理、采收和收后五个环节，不同环节的农作细节就决定了相应的劳动要
求（ 见表 2）。 具体来说，前期准备环节中的整地、拉沟和撒底肥几项工
作的岗位要求都比较低，可以说是一般农业劳力必备的劳动技能。 播种
环节则要区分来看，如果是秧苗移栽，岗位要求就较低；如果是播种，劳
动技能要求则相对较高，而及时性要求和劳动强度都一般。 菜心日常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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