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3 - 《社会》2021年第4期

社会·2021·4

（访谈资料 20190815LXH）。 第二，可以更为便利的照顾家人：“因为没有
限制，又能带着小孩，还能赚钱。 要是你带小孩进工厂，那肯定不行的”
（访谈资料 20190809TSJ）。 虽然有上述差别，但实际上对外地劳力来说，
无论是进工厂还是进菜场，本质上都是离乡外出务工。
在了 解 外 地 劳 力 群 体 基 本 情 况 的基 础上 ， 再 来 看 前 面 提 出 的问
题——为什么菜场的劳动管理体制能够适用于外地劳力， 却不适用于
—
本地劳力？
第一，外地劳力对菜场工作的看法和态度契合于分包制，从而能够
确保菜心产量。 前文提到，本地劳力将菜场工作视为一份兼职，因而不
愿延长劳动时间， 也不愿接受计件工资制， 背井离乡的外地劳力则不
同，他们的目的就是打工赚钱。 在外地劳力眼中，菜场的工作就是一份
需要自己全身心投入的全职工作。 正是基于这种看法和态度，外地劳力
才会没日没夜地投身于菜场的劳作。
第二，外地劳力自我组织和管理的模式确保了返工制效用的发挥，
因而也就确保了菜心质量。 就本地劳力来说，因为他们没有相应的劳动
技能，所以采收的绝大部分菜心必定会被要求返工。 而返工的劳动时间
又都是在晚上，显然这个时间段不能为本地劳力所适应。 与之不同，作
为一支“家族化”的劳力队伍，一个外地劳力在菜心生产的各个环节上
都有可能遇到与自己有深厚社会关系的人：要么是亲属，要么是朋友或
熟人。 这相当于把不同生产环节上众多外地劳力的利益捆绑到一起，使
得他们的生产活动都会受到群体内部各类社会关系的制约。 对每一个
外地劳力来说， 他必须把自己负责的工作做好， 否则就会直接影响亲
属、朋友或熟人在其他环节的工作，甚至影响对方和整个劳力队伍的收
入。 因此，正是外地劳力的自我组织和管理及其群体内部深厚的社会关
系解决了劳动监督问题， 从根本上保证了菜心生产各个环节工作的质
量，并最终确保了菜心质量。
当然， 也有人会质疑， 既然外地劳力之间原本就存有各类社会关
系，那么他们会不会一起合谋获利呢？ 例如，采收工人将菜心采摘的长
一点，检验工人则放水通过。 这种情况理论上有可能，但实际上并不会
发生。因为市场上客户的反馈会直接监督检验组的工作。一旦运往市场
的菜心出现问题，检验组必定成为首要问责对象：“我这边放松一点，老
板那里就找我”（访谈资料 20190810Y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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