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1 - 《社会》2021年第4期

社会·2021·4

菜场的？ 外地劳力的招募和组织并非由菜场负责人亲自开展，而是依靠
“总管”这个中间人。 总管本身也是外地劳力，与菜场负责人互为陌生
人。 但在每年各地菜场收场之际， 总管和菜场负责人就会通过他人介
绍、相互打听等方式开始接触。 一旦工资待遇等条件谈妥，菜场招募外
地劳力的事宜就会全部交托给总管。 总管招人主要依靠的是社会关系。
一方面，总管一般都会在过年期间回到家乡招人，因为如果“（过年）不
回家的话，就招不到工人”。 值得注意的是，这个“家乡”从范围上来讲
是极具伸缩性的，既可指同一村庄，也可指同一乡镇，还可包括同一县
市。 总管在家乡招人一般是由近及远推衍开来——先是从与自己关系
—
最为密切的亲戚、朋友开始，然后逐步扩展到邻居、同村人，直至同镇、
同县、邻县人。 另一方面，如果靠自己的社会关系还招募不到足够数量
的劳力，总管也会借助他人的社会关系去招人。 这些代为招工的人就是
总管这个“大包”下面的“小包”，“小包”代为招工的回报就是根据招工
人数的多少在菜场获得相应的管理职位。
除年底例常的招募外，平日也会有一些零星的新人不断加入。 这些
新人主要是从其他菜场跳槽而来， 他们在找寻新的菜场工作时仍旧会
依托于亲戚、朋友、老乡等社会关系：“没有亲戚不会过去的，反正做工
的话，去哪里都要有点亲戚关系”（访谈资料 20190809TSJ）。 一般而言，
亲戚、朋友或老乡需要为这个新人在做事能力、人品等方面做担保，甚
至有的还需要为他在一段时间内的过失负责，否则，总管就不会允许新
人加入自己的劳力队伍。
就性别而言，在黄高县菜场的外地劳力群体中，男女大体上各占一
半。 就年龄而言，以 20—50 岁年龄段的人居多，但也不乏 10 多岁和 60
多岁年龄的人。 菜场工作之所以能接受这么长年龄段的劳力，主要还是
因为菜心生产本质上是农业劳动，而非工矿企业的工业劳动。 所以，菜
场这里的劳动力市场也就是费希尔（Fisher，1953：7）所说的一个“无结
构的劳动力市场”（structureless labor market）。 也正因如此，外地劳力绝
大部分都是“拖家带口”来菜场务工。
这种依靠社会关系组建劳力队伍和拖家带口的打工模式的结果，
就是在菜场中形成了一支“地域化”乃至“家族化”的外地劳力队伍。 正
如一位外地劳力所言，“我们三个是一个村的。 他跟我们三个是一个县
的……他妈妈是我老婆的姑姑。 反正 都 是亲戚 ， 一 大 堆 ”（访 谈 资 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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