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4 - 《社会》2021年第4期

土客结合：资本下乡的用工机制研究

综上所言，外地劳力之所以能适应菜场的用工要求，并非因为菜场
的劳动管理体制的作用，实则是有赖于外地劳力群体本身的两个特质。
第一，外地劳力将菜场工作视为全职的看法。 从产业的要求来看，菜心
产量的确保需要以劳动时间的大量投入为前提条件。 而外地劳力将菜
场工作视为全职的看法， 无疑可以有效确保劳动时间的大量投入。 第
二，外地劳力的组织形式及其内部的社会关系。 菜心产业对于菜心质量
具有较高的要求，但这并非依靠劳动技能就能够保证。 相反，菜心质量
的确保最为关键的还在于从事生产的“人”。 外地劳力的组织形式及其
内部的社会关系从根本上解决了菜场的劳动监督难题， 从而有效地确
保了菜心质量。
那么， 这一用工经历是否就能证明下乡资本的经营可以完全脱离
乡土社会呢？显然是不能的。因为依靠外地劳力摆脱用工困境所体现的
恰恰是下乡资本的经济逻辑依赖同乡观念这 一 乡土逻 辑 来 展 开 的过
程。 尽管外地劳力背井离乡成为专业性的劳力， 但其本质上并未脱离
“乡土性”， 其组织形式和内部的社会关系所彰显的正是乡土社会中的
同乡观念。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虽然没能成功融入黄高县的乡土社会，
但通过引入专业化又不失“乡土性”的外地劳力，下乡资本实际上是成
功把乡土性的同乡观念“移植”到菜场内部。 正是依靠同乡观念发挥的
作用，菜场才在内部经营层面摆脱了用工困境。

五、内外有别与土客结合

尽管菜场通过引入外地劳力的方式解决了经营层面的用工困境，
但它与当地乡土社会的关系调适问题依然存在。 因此，还需要从外部社
会环境的视角出发来探究乡土社会对下乡资本用工的影响。
（一）内外有别的乡土逻辑
回顾黄高县菜场解决内部用工问题的历程， 可以感受到菜场负责
人对于外地劳力的青睐。 与此同时，菜场上仍能见到为数不少的本地劳
力在劳作。 那么，菜场为什么还要使用不少本地劳力，而不全部使用外
地劳力呢？
对于这个问题，一些菜场负责人给出了这样的解释：菜场也想全部
使用外地劳力， 但菜心产业在全国的扩大使得产业本身出现了劳力紧
缺的问题。 一些入行不久并对专业化外地劳力有更为强烈需求的新兴

· 8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