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8 - 《社会》2021年第4期

土客结合：资本下乡的用工机制研究

本地劳力。 由此，一套以外地劳力为主、本地劳力为辅、“土客结合”的
用工模式就建立起来。
在这套用工模式中，外地和本地两类劳力存在诸多不同。 首先，在
组织形式上，外地劳力是一支自我组织和管理的队伍，而本地劳力则是
一群分散且直接受到菜场管理者监督的个体受雇者。 其次，在分工安排
上，外地劳力都被安排到相对重要且要求较高的核心工作岗位，他们是
菜心生产的主力军； 本地劳力则被安排到相对次要且要求较低的边缘
工作岗位，他们只是菜心生产的辅助者。 最后，更为根本的还是两类劳
力与菜场的关系不同。 借用弗里兰德等（ Friedland，et al.，1981：57-60）
的话来说， 外地劳力对于菜场来说是一种“半内部化的劳动力”（the
semi鄄internalized labor force）。 虽然菜场负责人和外地劳力互为陌生人，
但前者并不需要对后者实行专门的劳动监督， 因为外地劳力群体自身
的组织形式和内部社会关系就已经解决了劳动监督的问题，所以，外地
劳力实际上已经是被菜场内部化了。 另外，外地劳力虽然被内部化了，
但从“只要我明天要干啥，计划做好，必须得给我去，披着雨衣都得给我
出去干”的话语，以及“不返工就罚款”等规章制度就可以看出，菜场负
责人实际上并没有真正把外地劳力当作“自己人”来看待，反而是对他
们采取了严格的管理。相较于“半内部化”的外地劳力，本地劳力则是一
种“外部化的劳动力”（ the externalized labor force），实际上就是“临时工”。
菜场对本地劳力的数量需求是随相应的工作量而定的，有活就招，没活
就不招。 这样的产业用工安排实际上也使得菜场并不需要招募本地青
壮年劳力，只需招募一些工价便宜的留守女性劳力即可。 不同于外地劳
力，菜场与本地劳力之间存在严重的劳动监督问题。 在缺乏有效措施的
情况下，菜场只能安排监工来专门监督本地劳力的劳动。
但是，上述不同之处并不是说外地劳力远比本地劳力“优秀”。 事实
上，两类劳力之间并无本质上的差别，他们所表现出来的不同看法和行
动逻辑， 很大程度上只是因为身处不同社会环境所做出的不同选择而
已。 一些菜场负责人也是敏锐地意识到了这点：
不知道这个人身在外地这个心理上是否会发生变化？ 到
外面赚钱，可能心理上有那种怕的意识，就会尽力把活干好。
（访谈资料20180816YX）
他们（外地劳力）千里迢迢过来就是为了赚钱，所以我（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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