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9 - 《社会》2021年第4期

社会·2021·4

外地劳力）要是这么早下班，我就赚少了。 我出来是挣钱的，
（晚上）八九点天才黑，我为什么不干呢？ ……但本地工人就不
行，因为他们有一个家在这里。 他们可能会说，我没空，我就不
出来工作了。 （访谈资料 20190809LXL）
正是因为身在“故乡”，整个家庭和社会生活都在当地，所以本地劳
力就会选择以照顾家庭为主， 而不愿让菜场工作影响家庭的生产和生
活。 而身处“异乡”的外地劳力，他们背井离乡的目的就是为了挣钱，所
以他们就会愿意全身心投入到菜场工作。 只 因 为 身 处 不 同 的 社会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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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一个在“故乡”，一个在“他乡”，本质上没有差别的两类劳力，在
对待菜场工作的看法和行动逻辑上却呈现诸多的差异， 进而深刻影响
了菜场的生产用工。 这也进一步说明，在探讨资本下乡用工问题时，不
能简单地将劳力视为一般意义上同质化的产业劳动力， 而应当看到不
同类型劳力所处的社会环境， 并深入讨论这一社会环境对具体用工实
践所产生的影响。
总之， 资本下乡后必须处理好与其所嵌入的乡土社会的关系。 否
则，下乡资本的经营活动就必然会遭遇各类意想不到的乡土性问题。 正
是为了避免在乡土社会中受到排挤， 黄高县菜场才没有单纯使用外地
劳力，而是策略性地招募了一些“不会做”的本地劳力。 由此，黄高县菜
心产业形成了一套“土客结合”的用工模式。 通过使用外地劳力和本地
劳力， 菜场分别在内部经营层面和外部环境层面处理好了与乡土社会
的关系。 借助这套用工模式，菜场一方面可以顺应经济逻辑，生产出符
合市场要求的菜心；另一方面，也可以顾及乡土逻辑，确保自身经营能
够在乡土社会中顺利开展。 正因如此，黄高县菜场的经营才得以成功。
六、总结与讨论

以黄高县的菜心产业为例，本文研究了下乡资本用工机制的问题。
调查发现，用工需求量极大的菜场并没有“就地取材”来大量使用本地
劳力，反而是“千里迢迢”引入了大批外地劳力。 当然，这种用工情况并
非一开始就是如此。 基于节约成本的考虑，菜场原本也是想就近招募本
地劳力，但遭遇了用工困境。 面对这一情况，菜场只能花费更大的成本
引入外地劳力来满足自身的用工需求。 最终，菜场在外地劳力的帮助下
成功化解了用工困境，确保了菜心的数量和质量。 但吊诡的是，菜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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