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84 - 《社会》2021年第4期

土客结合：资本下乡的用工机制研究

菜心整齐排列后摆放进筐，严禁随意摆放。 为防止压坏菜心，每一筐菜
心重量不得超过 18 斤。 菜心入筐之后，需覆盖一层保湿布以防止菜心
风干。 正如多利公司负责人刘良所言，“菜心这个手工很重要”（访谈资
料 20190809LXL）。 上述繁杂的要求使得菜心采收工作俨然成为一个技
术活。 为了保证菜心的新鲜品质，运输工人需要将采收好的菜心及时运
送到冷库。 冷库包装工人则需要在冷链货车到达前的几个小时（一般是
凌晨 3—4 点），按时将菜心称重、加冰、打包、封箱，以备运输。 可见，确
保新鲜品质对菜心包装、运输工作提出了及时性的要求。 所以，就菜心
生产最为重要的采收和包装环节来说， 市场对菜心的品质要求使得采
收工人必须具备一定的采收技能和细心、耐心的素质，而包装工人必须
适应不固定的劳动时间。
概言之， 市场对菜心在数量和品质上的要求经由产业链传导直接
影响了菜场的用工。 这些要求使得菜场必须拥有一支数量稳定、技能可
靠、适应不固定工作时间的劳动力队伍。 由此看来，在以市场需求为导
向的产业环境下，菜心产业发展的关键还在于劳动力。 诚如绿金公司负
责人王峰所言，“（菜心产业）最大的问题，也是最紧要的问题就是劳动
力”（访谈资料 20190817HYF）。 那么，劳动力从何而来呢？
（二）“不会做”的本地劳力？
对嵌生于村落社会的菜场来说， 最为经济的办法自然是从附近的
村庄招募劳动力来满足用工需求。 而且，当地政府也是希望菜场在流转
土地之后，能够为当地村民提供一些就业岗位。 在调查中发现，2015 年
之前菜场确实从附近村庄招募并使用了大量本地劳力。 但是，当被询问
为何不继续使用本地劳力之时，就连几个本地菜场的负责人都直言：
我们就不喜欢用本地人。 （访谈资料 20180801YB）
要是全部雇本地人，我们得贴死，还不如不种。
（访谈资料 20190807BJW）
那么，为什么菜场不喜欢使用本地劳力呢？ 菜场负责人认为，使用
本地劳力主要存在以下两个问题：
第一，难以确保菜心产量。 要确保稳定的出菜量，除了需要有充足
数量的劳力之外，还需要这些劳力能够投入大量的劳动时间。 但现实情
况是，本地劳力并不愿意在菜场投入大量时间，而只愿意“朝七晚五”，
每天工作 8—10 个小时。 而且，一旦家里有事情，他们就会不来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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