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09 - 《社会》2021年第4期

社会·2021·4

其带来的黑色收入也不断增加（祝慈寿，1999：643）。
烟草业是国家垄断经营的产业（周耀辉，2010：102）。 中国拥有世界
上最庞大的烟草消费市场，在人民生活从温饱向小康转型的过程中，烟
草消费量迅速增加（李保江，2001：39）。转型时期，烟草业形成了规模庞
大的地下产业链，是地下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 已有研究集中探讨了烟
草专卖、税收制度等政策调控与宏观结构对烟草业地下经济的影响（江
明 ，1995； 王 树 文 等 ，2005；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2008； 郑 榕 等 ，
2013），但鲜有对国企工人涉入烟草业地下经济的分析。 基于此，本文以
J 厂钳工“打黑工”的经历作为分析案例，试图理解 J 厂钳工“打黑工”
的行动机制及其生存困境。 这既要从制度结构的宏观层面考察烟草业
垄断经济与地下经济之间互动博弈的关系， 又要从中观层面考察双重
经济形态对身处其中的企业与工人所产生的影响， 还要从微观层面考
察作为行动者的国企工人自身的主体性以及为“打黑工”建构的道义话
语资源。 斯科特（ 2013）注意到，东南亚殖民地国家在农业现代化过程中
出现的生产技术变革对农民传统的生存方式造成了冲击。 在他看来，农
民的劳动技能无法与机械化的农业生产技术抗衡， 因此他们必须采取
道义生存的反抗方式。 相对于农民而言，劳动技能是国企工人最为重要
的资源禀赋，决定了国企工人在市场化进程中的生存机遇和议价能力，
所以技能匹配是从中观层面考察国企工人选择取向的重要维度。 在合
法的经济活动中，除了关系网络外，还有一整套正式制度规范着相关活
动，但地下经济以非正式制度为前提，更加重视关系网络的作用（强舸，
2013），因此，关系网络是从微观层面分析国企工人“打黑工”行动的重
要维度。
在框架设计方面， 本文首先从制度结构的宏观层面梳理转型时期
烟草业双重经济形态的发展演变过程,分析其中互动与博弈的特点。 其
次，从产品周期与技能匹配的中观层面出发，考察烟草业垄断经济与地
下经济的互动对企业经营与工人的市场化转型所产生的影响。 再次，从
微观层面考察 J 厂钳工在“打黑工”过程中经济理性与道义生存的选择
取向，呈现其内在的张力本质。 在结论部分，将“斯科特—波普金”视角
放在转型时期双重体制并存的背景下， 总结案例所呈现的国企工人生
存困境与其具有的研究意义。
国企工人进入地下经济市场“打黑工”的问题较为特殊，主要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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