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14 - 《社会》2021年第4期

“打黑工”：经济理性与道义生存的困境

27）。另外，国有企业生产设备还有着严格的维修保养规范，卷烟机除了
需要定期进行大修外，平时还要执行三级保养制，用指定的润滑油定期
定量加油，刺辊筒、钉辘等关键部件每班检查一次，工人交班前还需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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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机台清洁工作。 而地下烟厂短期的经营方式与单一的赢利目的使之
能够在不考虑设备养护成本的情况下火力全开， 将设备利用率与生产
能力最大程度地提高，以获取利润。
以前的旧式卷烟机，一天能做 3000—4000 斤左右。 等到我
们这批人下去，不断地跟挡车工互相切磋，一下子把黑烟厂的
设备提高到一天生产 7000—8000 斤， 产量翻了一番。 同样的
设备资源，在国营烟厂没有这么大的效益和利用率，反而在地
下烟厂发挥出来了。 （访谈对象 S12，原 J 厂钳工，访谈时间：
2016 年 8 月 25 日）
以前在厂里上班， 活儿不忙的时候进行设备的例行维护
和保养， 主要是检查机器各部位零件尤其是操作台刀具之间
的松紧配合程度、上润滑油之类的工作，所以国企的生产设备
在保养维护规范方面相对好一些。 地下烟厂老板不会让设备
闲置，只要设备能开动，就 24 小时不间断开工，一直到设备无
法运转为止，不会进行维护保养工作。 设备不运转了，看能不
能修，能修，就找我们过去修，不能修就扔掉，再买一台二手设
备继续干。 （访谈对象 S45，原 J 厂钳工，访谈时间：2018 年 12
月 29 日）
国有企业承担生产与社会财富再分配的双重职能， 后者体现在企业
利润以税收形式上缴政府。 计划经济体制下的国有企业实行“低工资、
高福利”的再分配制度，单位的类型、规模与级别直接影响工人获取社
会资源的数量（吴清军，2010：143）。 作为国有企业，烟草企业在住房、医
疗设施、生活消费品等方面为工人提供非市场化的福利待遇。 与合法经
营者相比， 地下经济活动的高额利润使生产者获取了不平等的收入分
配机会，从而导致收入分配结果不平等（张向达，2002）。 地下烟厂既不
承担非市场化的社会福利成本， 又逃避了烟草企业特有的利税上缴的
再分配职能，生产规模、产量等指标亦不在政府的监管之下，必然会对
国有烟厂构成竞争威胁。

6. 参见：《卷烟制造工艺》，1985 年，上海卷烟厂内部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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