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15 - 《社会》2021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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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2021·3

           效用”(effectiveness of symbols)。 他笔下的“宇宙论戏剧”(cosmological
           dramas)将需求、情感、价值、物质体验整合成认知分类(cognitive schemes
           of classification)(Ortner,1984),这一特征使得他在试图重建经济和文化
           的整体性时, 将人的需求和欲望化约为身体对象征价值及其意义之满
           足与实现的需要(萨林斯,2019a:94)。
               在经济与文化、符号和效用的分割下,对多元价值的探索亟需引入
           一套整合人与物质世界的价值理论。 首先,这意味着对人与物质关系的
           重新认识,即对“物质性”的反思。 在当下关于物质的研究中,“物质”往
           往指业已制作完成的器物 ( objects), 而相关研究被认为由两条永不相
           交的纵向延伸线构成,一条是代表思维流动(flow of consciousness)的象
           征( image),一条是代表物质流动(flow of materials)的器物(objects)。 这
           种 源 于 内 容( matter)和 形 式(form)、 运 动(flow/movement)和 静 止(stop/
           stable)、文化和自然的区分,最终构成了通常意义上物质文化研究中物
           质性(materiality)的两个面向,即象征和物的分割。 它代表了某种认识论
           的断裂:在面对蛮荒的物质世界时,人类将自身抽离,然后重新将人文
           世界安置在一个象征的、语言的、文化的、心智的层面上,才能理解物质
           世界及人自身(Ingold,2013:27;余昕,2020)。 与此不同,建立在不同的物
           质性观念之上的价值理论恰恰试图超越这两条线的割裂, 它旨在揭示
           那些并不与人文世界割裂的物质如何被个体需求、 感知和体验, 亦即
          “物”因何而具有“效用”。
               以本文所关心的食物研究为例,在探索感官和效用的问题时,我们
           需要跨越的恰恰就是上述障碍。 按照哈斯特普( 2007)的分期,如果说早
           期以生物学为模型的人类学将食物视为满足需求的功能性物质, 那么
           直到以语言学为模型的人类学研究开始, 学界才将食物作为具有理论
           意义的主题,其中最突出的代表是结构主义人类学。 例如列维—斯特劳
           斯(2007)的《生食与熟食》、玛丽·道格拉斯(2008)在《利未记》中关于可
           食与不可食之物的讨论以及在《解密一餐》中对于就餐礼仪和食谱结构
           的分析(Douglas,2008),还有布迪厄(Bourdieu,1990)在对品味的区隔进
           行论述时指出的,食物与其说是进食的对象(good to eat),不如说是思
           考的工具(good to think)或身份的编码。 然而,这些以食物为中心的理
           性讨论并不关心其物质性和感官特性,其中即便提及味觉和触觉(甜与
           酸、软与硬),它们也被视为与语言类似的心智二元结构和社会过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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