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48 - 《社会》2021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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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本位的“关系”实践:私人书信中的家庭主义图像(1972—1995 年)
地伤心。 其实我是一位男子,若是女人,我不知该流过多少眼
泪啦! 可能,我这些是属于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情调,可是,
这种情调又是谁赋予的呢? ……活在世上真是活遭罪! ……我
并不是想恫吓你, 也不是在说疯话, 如果再有几次重大的打
击,我是经受不住的,我要发疯,我要发狂,疯得连自己也不认
得,狂得使人人害怕。 …… (1979 年 6 月 10 日林启华信)。
在复杂的人际网络中周旋让林启华感到痛苦:“心爱的,托人帮忙
的事是多么地艰难啊! 不经其事,不知其苦。 我们这小小的年纪,可是
吃够了苦头的了,但愿我们的后半生能补偿这些痛苦了”( 1979 年 6 月
15 日林启华信)。 1979 年的下半年, 林启华的父亲和徐婉清分别带着
礼物亲自拜访了林启华的多位领导, 但 H 厂的调离工作却进展缓慢。
而在交船队方面,为了加强与李庆其及老王的关系,徐婉清和林启华
的父亲也不断为他们提供各种物资上的便利 (1979 年 12 月 4 日徐婉
清信),然而李、王二人也始终没有认真地向有关领导提出将林启华调
来上海的建议(1979 年 11 月 9 日徐婉清信;1979 年 11 月 17 日林启华
信)。
余科长提议可以让林启华先调到厂里的财务科,然后再派往 H 厂
支厂。 为了尽快促成此事,林启华多次请余科长吃饭,给他送礼,让家
人在上海为他安排食宿等, 可谓用心良苦:“平时一直与余科长接触,
以加强亲热的程度,香烟也不知去掉(送了)多少了,有什么办法呢? ”
( 1979 年 11 月 29 日林启华信)。
……我要想叫余科长帮忙,彼此既无亲戚关系,又无业务
关系,完全凭我与他的交情。 但在这种社会中,想叫人帮忙而
又不肯花费一分,是徒劳的,所以我也只得学得市侩一些,常
常与他咪点(喝)老酒,也可以说是交情深厚,也可以说是拉拢
关系。 总之,只要达到目的,随便怎么说都可以,我知道你是理
解我的……这件事现在全看余科长帮忙的程度了。 (1979 年
12 月 29 日林启华信)
与其他的“关系”一样,余科长虽然接受了徐、林二人及其家庭的
很多好处,却一直没有实实在在的行动。 迫于无奈,徐婉清提议林启华
继续给余科长送礼:“我早就在想你这次返芜没有送余科长礼物(送得
也太少)是否会影响调工,故你能回来,我准备一条中华或凤凰(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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