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2 - 《社会》2021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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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最佳实践”:试点经验的话语建构
解释获得可供辨识的特征、合法性的地位和清晰的表达方式之后最终
形成一个相对稳定的“黑箱化”解释,“黑箱化”之后的解释被效仿者
所普遍理解、认知、认同和模仿,进而实现快速的制度扩散和制度趋同
( Czarniawska-Joerges and Sevon,1996;Sahlin and Wedlin,2008;Wedlin and
Sahlin,2017)。
显然,转义者(mediator),即那些搬运、传播和编辑理念或知识的人
或组织, 在话语传播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Sahlin-Andersson and
Engwall,2002)。 除了效仿者与被效仿者,许多个人或组织都在扩散中
扮演着转义者的角色, 并参与到对政策理念或管理模式的建构当中,
如政府、学者、大众媒体、国际组织等( Barnett and Finnemore,1999)。 这
也体现了话语的变异性( variation)特征,即同样的事件或者同一套话语
在不同的语境( context)下,其叙述的逻辑和传达的涵义存在巨大的差
异( Potter and Wetherell,1987)。 即使是同一个试点成功的案例,在不同
的话语文本中也可能有完全不同的表述。 同时,话语传播过程中会产
生互文性(intertextuality),即话语处于复杂交错的文本体 系中 ,文 本 与
文本之间往往相互影响 ( Faireloogh,1992)。 话语的意义建构正是在文
本的相互关联中实现( Phillips and Brown,1993;Hardy,2001)。 因此,不
同转义者的编辑和解释常常相互交织和影响, 直到完成对知识的“黑
箱化”建构( Czarniawska-Joerges and Sevon,1996)。 当然,所有转义者都
具有对成功经验进行再度转译和解释的能力,所以话语的建构过程是
保持开放性的( open-ended)(Wedlin and Sahlin,2017)。
综上,话语分析不仅是一种有效的方法论工具,更是阐明现实中社
会构建的理论途径(Phillips and Hardy,2002;Phillips,et al.,2004)。 既有
研究偏重于对经济组织的研究并集中在西方的政治场景, 有关中国本
土治理情境的研究尚显不足。 受到组织制度主义话语转向的启发,本文
尝试打开试点经验在话语传播过程中被建构成为“最佳实践”的“黑箱”。
三、研究设计与方法
(一)研究方法的选择:从话语分析到话语网络分析
基于上述研究旨趣,本文对话语的定义和分析更接近话语建构论
的传统(Gee,2004;谢立中,2010;吕源、彭长桂,2012)。 在话语分析的
众多方法中,本文选择了近年来兴起的话语网络分析。 作为一种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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