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0 - 《社会》2021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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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最佳实践”:试点经验的话语建构

                观过程的客观化以及透过客观化过程而建构的互为主观的常识世界。
                换言之,社会世界是通过思想、信念和知识等主观过程建构出来的表
                现为客观“实在”的东西。 由此他们提出了知识社会学的研究重点,即
                揭示被常人视作理所当然的知识如何被社会建构的过程 ( Berger and
                Luckmann,1966)。
                    事实上,作为知识生产过程的“试验”或“实验”(experiment)本身,
                始终充满着磋商等社会建构的行为(Knorr-Cetina,1995)。 这种对知识
                建构的磋商在所谓的“科学实验”中尚且普遍存在(肖瑛,2006;Doing,
                2008),遑论极易受到社会因素影响的政策试验了(Beaton,2008)。 虽然
                近年来不少研究呼吁和尝试将“试验”改造为“实验”以提高政策知识
                的生产效率和质量(刘军强等,2018),但政 策 知 识生 产过程的建构性
                及其对政策实践的影响等问题仍未解决。
                    知识的生产伴随着磋商的过程,因此,对知识的总结、叙述以及话
                语传播均会影响到最终的盖棺定论。 对此,组织制度主义通过揭示制
                度扩散的微观过程指出, 某一种新的管理知识或理念的广泛传播,往
                往更加依赖于其话语传播过程中的建构,而非受制于该知识或理念生
                产的“原型”( Czarniawska-Joerges and Sevon,1996)。 组织制度主义近年
                来亦强调从话语等微观的过程去讨论管理知 识或 理 念 是 如 何 在 扩散
                过程中逐渐建构起清晰的表达方式、影响力、合法性( legitimacy)和流行
                性(Sahlin and Wedlin,2008;Wedlin and Sahlin,2017)。 试点单位成为被
                竞相模仿的“最佳实践”可能同样存在一个有赖于话语传播的政策知
                识建构过程。
                    (二)知识的话语传播
                    正如著名政策学者马琼(Majone,1989:1)指出的:“公共政策 是 由
                语言所组成的。 ”随着相关学科的不断发展,话语的定义也愈发多样和
                宽泛(Van Dijk,2011)。 但一个广为接受的共识是,话语是具有反身性
                的( reflexivity),即话语不仅是对“世界”的一种反映和媒介,更是对其所
                描 述 的“世 界 ” 的 一 种 建 构(Potter and Wetherell,1987;Gee,2004; 谢 立
                中,2010;Van Dijk,2011)。 话语的这种反身性与吉登斯和贝克等人对
                于反身性的理解是一脉相承的(贝克等,2014)。 这也是政策知识能够
                在话语传播中变得重要的原因所在,其不仅是对试点经验的反映和总
                结,更是对试点经验的加工和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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