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33 - 《社会》2021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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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2021·1

           动者有意识的加工塑造过程。 行动者将各种话语策略性地编织在一
           起,用于塑造自己或对方在信访事件中的形象呈现。 与既往研究强调
          “话语文本”对上访者及政府行为的主导作用不同,“形象制造”意在强
           调行动者的“意义实践”过程,试图超越文本与实践的二元对立(钱力
           成,2020)。

                三、“制造形象”:一个理论分析视角

               (一)理论的提出:符号互动、情境定义与拟剧行动
               韦伯(1999:31)指出,任何文化科学的先验前提都是拥有文化的人
           类有意识地对世界采取一种态度和赋予它意义的能力和意志。 在韦伯
           ( 2005:3)看来,社会世界的独特性就在于人们为自己的社会行动赋予
           了文化意义。 因此,社会学的使命是通过诠释性理解来为社会行动的
           过程及结果作出因果解释。 符号互动论( symbolic interactionism)则进一
           步建构了社会行动的意义分析框架,不同于结构功能主义,符号互动
           论认为,社会行动不是由制度结构直接决定的,它取决于解释的过程,
           制度结构只是解释过程中的参考因素之一( Blumer,1969:4-5)。 因此,
           符号互动的理论视角并不排斥对结构和制度的分析,但它更为强调行
           动者对结构的主观利用。
              “情境定义”( definition of the situation)理论认为,“如果人们定义某
           一情 境 是 真 实 的 , 那 么 这 一 情 境 就 会 具 有 真 实 的 效 果 ”(Thomas and
           Thomas,1928:572)。 上访事件就是这样一个极具伸缩性的互动情境,我
           们很难对上访行为本身进行清晰的分类界定, 因此上访者和政府就拥
           有充足的叙述空间进行“情境定义”。在此过程中,上访事件成为各方解
           释和言说过程的交织,而各方的叙述又进一步延伸了社会互动,从而决
           定了各方的行动导向。
               戈夫 曼( Goffman,1959)的 拟 剧 论(dramaturgical theory)聚 焦 于 在 日
           常生活的互动中人们如何利用情境塑造自己在他人心目中的形象。 拟
           剧论提供了一种理解权力的日常生活视角,即将权力视为个体借助印
           象管理来影响、控制及 制 裁 他 人 的能 力(Rogers,1977),人们 在社会等
           级制度中的位置往往取决于其维持的情境化形象(Branaman,2003)。 但
           拟剧论侧重于讨论自我形象的制造, 没有分析对方形象的塑造过程,
           而这一过程却常常与自我形象的制造相辅相成。 因此,在上述理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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