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86 - 《社会》2020年第6期

价值暧昧抑或目标分异

政策” 在国际学术界多指国家以支持家庭为宗旨的社会政策。 13 而严格
来讲， 中国还没有建立起以家庭为基本单位的长期家庭政策和制度安
14
排， 政府也一直没有公开明确承认中国实行了家庭政策 （胡湛、 彭希
哲，2012）。 目前，关于中国发展型家庭政策的讨论意见还多是围绕应然
的呼吁主张及政策体系建设路径等展开。 （ 2） 作为成文法规，《婚姻法》
曾是中国自 1950 年起数十年中最重要（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狭义的家
庭政策。 它也因此一直是国内外学者研究当代中国婚姻家庭关系演变的
最重要的制度文本。 近年来家庭政策研究迅速兴起，研究者根据主题需
15
要，开始将各种相关的政策纳入分析范围， 但其研究议题主要围绕社会
政策展开，与婚姻/家庭相关的国家法律多成为法学界的研究对象。 家庭
政策研究领域或多或少存在着法律研究与政策研究相分离的现象。 （3）
人口学、政策学、社会福利研究等成为家庭政策研究最活跃的学术领域，
相对而言，社会学如何介入相关的讨论尤有可期待的学术空间。
“国家—家庭—个体”关系一直是笔者思考中国当代家庭问题的
基本框架，在本文中，它依然是考察和分析家庭政策的一个视角。 进一
步地，我们将作为政策供给主体的“国家”区分为国家和地方政府（地方
国家）。 涉及具体的政策分析，参考广义家庭政策的框架以及政策科学
16
中的政策网络等理论， 本研究将着重考察广义的家庭政策，对不同政
策类别及其不同政策供给主体的政策意图、政策资源等分别展开分析。
笔者认为，在尚未形成现代家庭政策体系的当下中国，国家颁布的宪法
以及与婚姻/家庭相关的民事法，还有以地方政府为主要供给主体的社
会保障/社会福利政策，是形塑家庭体制、家庭关系，并规范人们的家庭
行为的两个最重要的家庭政策类别。 同时，这两个政策类别背后的主体

13. 国内有学者将这 样的家庭政策称为“发展型家庭政策”（张 秀兰 、徐月宾 ，2003），但
国内学界的定义不尽相同。
14. 参见徐晓宏，“‘国际家庭年’走过 20 载———家庭政策出现价值取向变化”，人民网-国
际频道（http://world.people.com.cn/n/2014/1204/c1002-26143818.html，2014 年 12 月 04 日）。
15. 有学者认为，严格地说，有 关包括女性问 题在内 的人口 问 题 ，以 及 各 种 弱势群体 的
研究涉及的政策内容并非都可以称为“家庭政策”（陈卫民，2012）。
16.“政策网络理论”是 20 世纪 70 年代开始在政策科学领域出现的一种研究范式，是后
结构主义方法论在公共政策领域的应用。 它被认为正视了现代政治生活中参与政策制
定与执行主体多元化、专门化和政策资源分散化的事实。 其主要目的是研究介于个体行
动和宏观结构之间的个人、组织与制度之间的互动关系网络。 它将政策过程理解为“政
策决策、方案规划和执行能力广泛分散于私营与公共主体背景下的一种政策动员机制”
（ 晏子，2020）。

· 7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