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67 - 《社会》2020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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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的分歧便日益显现。 尤其是在 19 世纪后期,选举权的进一步扩大以
及大众民主的兴起,使得原本被排除在议会之外的广大民众,尤其是无
产阶级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政治力量, 并在政党的动员之下展现出前所
未有的政治参与热情。
韦伯尤为关心选举权的扩大对政党制度和议会制度的影响。 选举
权的民主化意味着政党要在议会中获得席位, 就必须想方设法赢得大
众的选票。 这直接导致政党支配结构的改变。 一方面,此前依靠地方望
族和议会党团的合作来安排候选人的做法已不再奏效。 要赢得大众的
支持,就必须依靠专职党工负责募集资金、专职意识形态专家负责宣传
和动员、严格的纪律(如党务会制度 [caucus system])等,简言之,必须依
靠一个持续经营的官僚组织去征募选票。 另一方面,大众民主也为具备
“群众领袖”( Demagogue)才能或某种卡里斯玛特质,能够从大众那里赢
得选票的政党领袖的崛起提供了机会。
政治领袖不再因为他在某个望族圈子中证明了自己的能
力而被宣布为候选人、 然后因为他在议会崭露头角而成为领
袖, 而是意味着他使用大众煽动手段赢得了大众的信任和对
他人格的信仰,并借此获得了权力。 实质上,这意味着对领袖
的选择转入了凯撒制方向。 实际上,每一种民主制都存在这种
趋势。 毕竟,专属于凯撒制的工具就是“直接诉求民意”。 这不
是通常的“计票”或“选举”,而是对某个具备领导天职的人的
一种“信仰”上的告白,这个人有权要求获得这种拥护。 (韦伯,
2009:178)
这种领袖无需望族和议员等势力的肯定, 直接要求民众信仰他个
人的人格,并从这种信仰中获得权力。 韦伯称其为“直接诉求民意的领
袖”( der plebiszit覿re Führer)。
我们在此提及了韦伯后期非常关心的“凯撒制”或“领袖民主 制 ”
( Die plebiszit覿re Demokratie)。 在韦伯看来,民主化并不意味着人民能够
直接参与和决定重大政治事务, 而是意味着他们拥有选择领袖的形式
自由。 从政治家的角度来说,这意味着为了赢得政治领导权,他们必须
首先争取选民的支持、顾忌选民的利益。 就像市场当中谋取利润的私人
竞争会附带地增加整个社会的生产一样,对领导权的这种竞争,也会附
带地实现人民的利益和诉求(韦伯,2009:176-186;熊彼特,1999: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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