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5 - 《社会》2020年第6期

社会·2020·6

其是高等法院的法官（黄艳红，2016：192）。 他们是行政职位和司法职位
的持有者，由君主根据法律批准其任命。 现代早期，君主为筹集资金而
允许官职买卖，使得上述批准流于形式。 在《鲍莱敕令》（Paulette）之后，
这些买来的官职成为可继承和可遗赠的私人财产，因而是不可撤销的，
除 非 政 府 有 足 够 的 财 政 能 力 偿 付 官 职 所 有 人 投 入 官 职 的 资 金
（ finances）。 法国大革命前， 高等法院就经常以集体请辞的方式来对抗
王权。 上述两点，即“官员”依法设置和任命，以及官职可以占有、买卖
和世袭，导致这些官员相对独立于中央政府。
相比之下，“特派员”则基于具体事务而设置，随时可以由国王进行
撤换。 它类似于某种检察官（ procureur），因为它像后者一样需要从大掌
玺总署（ grande chancellerie de France）那里获得一封列出其权力和职务
的委任信，由国务秘书签署并以黄漆密封，有别于“官员”任命的绿漆密
封。 特派员到某一地方执行任务时，需要公布其委任信，否则就有可能
被当地法官所禁止，且特派员需要严格遵守委任信中所设置的权限。 旧
制度时期真正的部长即国务秘书 （secrétaire du roi）、16 至 17 世纪由国
王议政会派到各省的诉状审查官（ ma觘tres des requêtes）、托克维尔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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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过的中央和地方的各种督办（intendants） ，甚至巴黎高等法院中的
检察长（ procureur général）和某些推事（conseillers）都属于特派员。
根据辛茨的研究， 特派员在政治功能和法律地位上均有别于“官
员”，它具有两方面的特征。 （1）任务的超常性。 有别于常设官职，特派
员是一种超常规官职， 主要用于应对常规官员无法应对的新事务和超
常事务，因而也具有临时性。 它不仅可以由君主设置，也可以由地方行
政 官 或 由 君 主 委 派 的 特 派 员 来 设 置 ， 如 督 办 任 命 的 征 税 助 理
（subdélégués）。出现以下情况时，特派任务会终止：授予这一官职的人去
世或者他被撤销了官职， 又或是特派员在外派期间被任命了另一个同
等官阶的职位。 例如，如果在战役刚开始时君主就去世了，那么对那些
由他委派的将军来说，他们的任务就终止了。 11 相比之下，“官员”却是
常设的、固定的职位，即使是在君主去世以后。路易十一去世后，巴黎高
等法院就发布命令称“官员”应该像以前一样保持其职位，直到新国王
10. 中译作“总督”。“总督”通常用来翻译由大贵族担任的 gouverneurs，相关讨论参见黄艳红（
2016： 48）的著作。
11. 也有例外的情况（参见 Mousnier，1984：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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