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98 - 《社会》2020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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扩大的不平等:母职惩罚的演变(1989—2015)
大 多 数 研 究 表 明 , 是 否 全 (兼) 职 工 作 对 母 职 惩 罚 有 显 著 影 响
(Waldfogel,1997),并可以通过将工作时间直接纳入女性收入回归方程
来 检 验 其 对 母 职 惩 罚 的 解 释 力 (Budig and Hodges,2010;England, et
al.,2016)。 第三, 从事个体经营是女性平衡工作和家庭责任的常见策
略,布迪格(Budig,2006)发现这类女性的母职惩罚最大。
以上针对工作特征对母职惩罚影响的研究均是基于发达国家 (尤
其是美国)的经验,但中国国情有很大不同。 第一,与发达国家相比,在
作为发展中国家和“世界工厂”的中国,可供选择的弹性工作较少。 第
二,与中国经济高速增长相伴随,劳动者的工作时间也普遍较长。 在本
文的调查数据中,绝大部分母亲从事全职工作,每周工作时间少于 25
个小时的母亲比例非常低,大部分母亲每周工作都在 40 小时以上。 贾
男和董晓媛( Jia and Dong,2013)发现,母亲和非母亲 在 是否全职工作
上的差异可以解释一部分母职惩罚, 母亲的平均工作时间反而高于非
母亲。 第三,中国市场转型中所有制结构演变和产权改革的过程塑造了
国有和非国有两种体制并存的社会经济结构。 生育对国有部门女性的
工资没有显著影响, 但对非国有部门女 性的 工资 有显著的 负 向 影响
( Jia and Dong,2013;贾男等,2013)。 相较于国有部门,非国有部门的性
别收入差距更大, 且这种收入差距主要体现在父母群体中 (Zhang and
Hannum,2015)。 并且,国有和非国有部门之间存在制度壁垒,劳动者很
难在两者之间实现自由流动(周扬、谢宇,2019)。
家庭结构和资源也可能影响母职惩罚。 首先,已有研究证明,婚姻
是 影 响 母 职惩 罚 的 重 要 机 制 ( Budig and England,2001;Glauber,2007;
Misra,et al.,2007;Budig and Hodges,2010)。 其次,母职惩罚和子女年龄
相关。 大多数研究表明,刚刚生育结束的女性母职惩罚较高,母职对女
性 工 资 、 就 业 和 职 业 地 位 的 影 响 随 着 子 女 的 长 大 独 立 而 逐 渐 减 小
( Leibowitz and Klerman,1995;Anderson,et al.,2003;Avellar and Smock,
2003;Budig,2003;Kahn,et al.,2014)。 但也有少量研究表明,母职惩罚
的 强 度 随 着 子 女 年 龄 的 增 长 而 加 大 (Blackburn,et al.,1993;Loughran
and Zissimopoulos,2008)。 另外, 居住安排也会影响母职惩罚 (Yu and
Xie,2018)。
母亲的工作表现除了可以量化的工作时间等特征外, 也包括一些
不能或很难量化的特征。 比如,母亲将更多精力投入到照顾孩子上,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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