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02 - 《社会》2020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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扩大的不平等:母职惩罚的演变(1989—2015)
代),但教育因其具有的知识含量更倾向于由母亲亲自运作和管理(金
一虹、杨笛,2015)。于是,母职中教育的权重逐渐扩大,表现为母职向教
育扩展以及责任增重后的职责密集化。 另一方面,生育对女性职业晋升
的潜在影响在刚刚结束生育时可能还没有表现出来。 母职造成的人力
资本损失、工作表现变差和歧视等负面效应可能是长期而非短期的。 在
中国,随着劳动力市场竞争的加剧,这些负面效应可能会越来越大,从
而使母职惩罚的长期效应越来越凸显。 相比之下,造成母职惩罚短期效
应的各项机制始终存在,短期效应的变化幅度因此可能不会非常剧烈。
为此,我们做出如下假设:
假设 3a:母职惩罚的短期效应比长期效应更大。
假设 3b:在过去 30 年中,相比于短期效应,母职惩罚的长期效应
呈现快速加大的趋势。
再次,教育程度是群体异质性的主要来源之一,母职惩罚效应在具
有不同教育程度的女性之间是否存在差异? 这种差异又如何随时间而
变化? 在中国,是否获得高等教育文凭是一个劳动者能否进入首要劳动
力市场的最重要标准(吴愈晓,2011)。 受过高等教育的女性更可能进入
首要劳动力市场,工资收入相对较高,工作条件优越,晋升机会更多,工
作管理制度更加规范,工作更加稳定,有较好的福利保障等。并且,有研
究表明,这类劳动力市场中的工作组织往往对员工容忍度较高,即使员
工存在迟到、早退、怠工、旷工等违规行为,也不会轻易解雇员工(李路
路等,2016)。 相比之下,教育程度比较低的女性通常处于次要劳动力市
场,工作报酬低,工作强度大,工作环境差,缺少晋升机会,雇佣关系不
稳定、不规范,缺乏福利保障,因此,生育带来的惩罚效应在教育程度较
低的女性身上可能更加明显。
随着市场化改革的逐渐深化,中国经济发展进入一个高速增长期,
市场在资源和机会分配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形成一个愈发自
由流动的劳动力市场。 对于教育程度较高的女性来说,自由劳动力市场
带来两个重要变化:一是劳动力市场深入分化,高端劳动力市场的人力
资本回报更大,但人力资本的竞争也日益激烈(王甫勤,2010);二是大
量高学历的女性进入非国有部门,离开体制的庇护。由于市场竞争日益
激烈,教育程度较高的女性因母职导致的人力资本损失、工作效率降
低和歧视对工资的负面影响相对于教育程度较低的女性可能更大。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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