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82 - 《社会》2020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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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祀不祈 ” 与 “ 内尽己心 ”: 以祭礼中的 “ 鬼神 ” 为例论儒家思想的 “ 理性主义 ”

       ?喾而郊稷 , 祖文王而宗武王 。
           注 :“ ? 、 郊 、 祖 、 宗 , 谓祭祀以配 ( 天 ) 食也 。”
       ?、 郊 、 祖 、 宗 , 是四种祭祀之礼 , 谓主持祭祀的 “ 王 ” 在祭天 (“ 上
   帝 ”) 时 , 要以自己的先祖配食 , 如鲧是夏郊 , 就是说夏代举行郊祭时 , 上
   帝享食祭品 , 而以鲧 “ 陪同 ” 上帝 ; 而鲧享祀夏郊 , 是指不论是夏代的历
   世君王 , 还是夏代以后 ( 如 《 左传 》 中的韩宣子 ), 皆要以夏郊之礼对鲧进
   行祭祀 。 因此 , 在这一个夏郊礼中 , 对鲧的祭祀同时兼有三重理由 : 其
   一 , 是为了防止鲧变身为 “ 厉 ”, 在现世中作祟降祸 ; 其二 , 是因鲧治水 ,
   “ 有功烈于民 ”, 具有不仅对其家族与子孙 , 还有对黎民百姓的大贡献 ,
   故需要为其立祀 ; 其三 , 鲧本身是夏王的先祖 , 又以 “ 祖先神 ” 的身份接

   受其后代的祭祀 。
       从第一种理由来看 , 鬼神为 “ 厉 ” 做祸 ( 或降下福佑 ), 这种对现世的
   影响力 , 在儒家经学文献中从没有被否认过 。 实际上 , 鬼神的这种能力
   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仍然存在于古代人的信仰中 , 并非 “ 理性化 ” 之后被
   消泯或被全数赶到了思想的 “ 小传统 ” 中 。 如唐代韩愈 ( 2015 : 30 ) 作 《 原
   鬼 》:“ 民有忤于天 , 有违于民 , 有爽于物 , 逆于伦而感于气 , 于是乎鬼有
   托于形 , 有凭于声以应之 , 而下祸殃焉 ……”, 仍然承认这种能力 。 古代
   物质文明并不发达 , 将难以解释的祸福之事归因于鬼神无可厚非 。 不
   过 , 孔子及其儒家思想将人从鬼神的支配下解放出来的相当关键的一
   环 , 是在承认鬼神具有现世影响力的前提下 , 又指出这种影响力在概率
   上的或然性 , 也即是前文 《 祭统 》 所说的 “ 不可必 ” 的特点 。 正因这种影
   响力的 “ 不可必 ”, 故生人完全投身于取悦鬼神便没有什么意义 , 而儒家
   经典与后世历代儒学家对鬼神的讨论也都不主要基于这种影响力来发
   言 。 但 《 祭统 》 又说君子必受 “ 可必之福 ”, 这又与后两种祭祀理由相关 。
   这也表明 , 上述三种祭祀理由本身有着本末之别 。 相形于第一种理由
   而言 , 后两种为鲧设祀的原因居于更加本源的地位 , 但二者之意义又有
   根本不同 。

       四 、 儒家祭礼的意义与祭祀实践中 “ 诚敬 ” 的心态
       ( 一 ) 宗庙之祭与 “ 报本追远 ”

       鲧以 “ 祖先神 ” 的身份受到后代祭祀 , 属于 “ 宗庙之鬼 ”, 也即庙制系
   统中的一员 。《 礼记 · 祭法 》 记 “ 宗庙之鬼 ” 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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