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1 - 《社会》2020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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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 2020 · 3

       虽然历史中具体的支配形态多种多样 , 但韦伯的考察始终围绕着
   一个中心 : 支配者及其僚属的关系 , 也就是管理问题 , 特别是其中的官
   僚制 。 原本支配的事实只存在于个人成功地向他人发号施令 , 并不必
   然有赖于僚属和组织的存在 ( 韦伯 , 2005 : 73 )。 然而 , 随着行政规模的
   扩大与管理事务的增加 , 支配的经营要求持续的行政管理 , 包括由人组
   成的行管理僚属和物质方面的行政管理工具 ( 韦伯 , 2004犫 : 201 )。 无论
   “ 是个武装有 ‘ 立法 ’‘ 诉诸全民投票 ’ 以及撤换官吏等权力的 ‘ 人民 ’; 是
   个基于贵族制或 ‘ 民主制 ’ 之原则选举出来 、 而配备有 ‘ 不信任投票权 ’
   或实际决定权力的议会 ; 是个基于法条或实际上互选产生的贵族合议
   制 ; 是个全民投票选举的总统 , 抑或是一个 ‘ 专制 ’ 或 ‘ 立宪 ’ 的世袭君
   主 ”( 韦伯 , 2004犱 : 71 ), 都离不开官僚制 。
       纯粹的家长制支配乃是基于对传统和家长个人的恭顺 , 不需要管
   理僚属 。 随着家权力的分化 , 出现了共同的经济形态 “ 庄宅 ”( 犗犻犽狅狊 , 大

   规模家计 ), 原初的家长制支配演变成家产制支配 ( 犘犪狋狉犻犿狅狀犻犪犾犲
   犎犲狉狉狊犮犺犪犳狋 ), 并进一步演变成家产制国家 。 此时 , 君侯的直辖领域大大
   拓展了 , 不仅包括自己的家计 , 也包括一个庄园隶属民的复合体以及庄
   园农民的家计 。 这就需要一个有组织的 “ 管理 ”, 以及适当的职务分配
   ( 韦伯 , 2004犱 : 123 ), 家产官僚制就此产生 。 纯粹的卡里斯玛支配依靠
   的是个人的超凡魅力 , 这与官僚制支配正好相反 ( 韦伯 , 2004犱 : 264-
   265 )。 然而 , 卡里斯玛权威是极其不稳定的 , 一旦无法不断被重新确
   证 , 就很容易失去 。 无论是支配者 , 还是其门徒或归依者 , 都无法接受
   卡里斯玛只是一种昙花一现的恩宠 , 而是要想办法使它例行化 , 成为
   “ 一种日常的持久性拥有 ”( 韦伯 , 2004犱 : 280 )。 然而 , 卡里斯玛例行化
   的代价是自身的变形 , 它必定会使自身导入法理规则和传统的轨道 ( 韦
   伯 , 2004犱 : 283 ), 成为 “ 日常的构成要素 ”, 也就难逃被官僚化的命运 。
   总之 , 只要面临管理问题 , 或者说只要支配者离不开行政僚属 , 广义的
   官僚制支配就可以在任何时空下存在 ( 施路赫特 , 2004 : 73 )。 上述分析
   表明 , 三种合法性一旦落实到具体的行政管理领域 , 就必然面临官僚化
   的共同问题 , 韦伯的分析重心因而转到官僚制及其理性化的进程 。
       官僚制的理性化进程是相当悖谬的 。 在家产制下 , 为了应对家计
   的扩大 , 支配者设置 “ 宫廷官职 ” 以便扩大自己的支配范围 , 由此催生了
   官僚制的萌芽 , 也即官僚化的第一阶段 。 此种官僚制具有以下特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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