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3 - 《社会》2020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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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 2020 · 3
下空间 , 政体也由君主制转为共和制 。 原本君主并非专业的政治家 , 不
一定要有权力 , 现在的总统却是政治领袖 , 他必须拥有强大的权力才能
带领德国走出困境 , 而德国议会的 “ 消极政治 ” 只会选出一位凄惨无能
的总统 。 8 所以 , 此一时 , 彼一时 , 无论选择哪种正体 , 都是基于国家理
由的现实选择 。
( 三 ) 小结
韦伯 ( 2009 : 110 ) 说 ,“ 生死攸关的民族利益高于民主制和议会制统
治 ”。 可见 , 在他那里 , 民族利益高于政体形态 。 然而 , 韦伯的民族利益
概念是暧昧的 。 一方面 , 民族利益指的是 “ 未来文化的独有品格 ”, 仿佛
政治不具有根本的价值地位 , 而是作为手段服务于更高的文化价值 。
另一方面 , 在危急时刻 , 民族利益又潜在地表现为国家自我保存的实
力 , 就是目的本身 。 自由和民主这些价值往往作为手段服务于一个随
时势变化的 “ 民族利益 ”。 以民主为例 , 他历来认为民主与卡里斯玛煽
动相辅相成 , 因而他眼中的帝国总统是一位善于煽动群众从而利用民
主普选上台的 “ 恺撒式 ” 的人物 , 但他又声称这位帝国总统是 “ 真正民主
的守护者 ”( 韦伯 , 2004犫 : 313 )。 这就印证了韦伯在政治伦理上的终极
信念 : 政治的 “ 手段 — 目的 ” 在伦理上是非理性的 。
“ 手段 — 目的 ” 在伦理上的非理性现实鲜明地体现了国家理由 “ 内
在的两面性和双重性 ”。 从这个意义上说 , 韦伯的政治学说中包含了一
种迈耶 ( 犕犪 狔 犲狉 , 1944 : 83 ) 所谓的 “ 新马基雅维里主义 ”。 9 然而 , 要理解
这种新马基雅维里主义 “ 新 ” 在哪里 , 还需要借助支配社会学对 “ 正当
性 ” 的处理来进一步澄清 。
四 、 正当性 : 政治伦理的行政管理转向
韦伯从手段的角度界定国家 , 又把政体视为政治手段 , 容易给人一
种纯粹权力政治的印象 , 其实并非如此 。 他虽然认为国家的本质是垄
8. 迈内克 ( 2008 : 592 ) 如此解释 1918 年德国从君主政体向共和政体的转变 :“ 民主共和国的得
到恰当理解的 ‘ 国家理由 ’ 需要赋予国家权威 ——— 基于公民投票的国家权威 ——— 足够大的独
立性和自我维持能力 , 大得能够符合这一基础 。 与议会制相比 , 确立一个强有力的 、 经公民投
票产生的总统职位为一种依据纯 ‘ 国家理由 ’ 的政府形式提供了更多保障 ”。
9. 不少学者看到了韦伯与马基雅维里主义的关联 , 详细总结参见安特 ( 犃狀狋犲狉 , 2014 : 105-
111 ) 的著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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