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0 - 《社会》2020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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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与伦理 : 韦伯支配社会学中的国家理由问题

       韦伯 ( 2009 : 107 ) 深知政体问题对一个民族国家的重要性 , 在他看
   来 ,“ 德意志民族的历史任务原则上说莫过于国家应当采取的形式问
   题 ”。 一战期间 , 国外和国内对 “ 德国政治失败 ” 原因的判断针锋相对 :
   “ 国外的看法是 , 罪在德国的 ‘ 独裁统治 ’。 但在德国国内 , 拜我们那些
   文人墨客愚蠢的遐想之赐 , 则会频频听到相反的说法 , 即国际性的 ‘ 民
   主 ’ 阴谋形成了与我们作对的反常同盟 。 国外使用的伪善说辞是 ‘ 把德
   国从独裁统治下解放出来! ’ 国内的既得利益集团 ——— 我们就要更充分
   地了解他们 ——— 使用的是同样伪善的口号 , 即保护 ‘ 日耳曼精神 ’ 免遭
   ‘ 民主 ’ 的污染或者免受它们所指的其他替罪羊之害 ”( 韦伯 , 2009 : 132
   -133 )。 在韦伯 ( 2009 : 109 ) 看来 , 双方的判断都是伪善的 , 是把西欧的
   国家观和德国的国家观相对立的无稽之谈 。 他认为 , 对于一个大国来
   说 , 国家意志的形成 , 或者说政体 , 只有有限的选择形式 。 哪一种形式
   在既定时代对于国家最为有效 , 取决于国家面临的政治任务 。 如此一
   来 , 政体在韦伯 ( 2009 : 109 ) 这里就转变成了 “ 单纯的技术问题 ”, 是可以
   在面临不同的政治任务时加以选择的手段 , 而非 “ 终极信念 ”。 正是基
   于这样的考虑 , 韦伯 ( 2009 : 110 ) 公开宣称自己可以根据时势在保守 、 民
   主和自由这些政治立场上切换 :“ 笔者在差不多 30 年前曾投票支持保
   守派 , 后来又投票支持民主派 …… 现在则为自由派报章写作 , 一直不是
   一个积极的党派人物 , 将来也不可能是 ”。 在他看来 , 这些不过是 “ 国家
   运转方式的技术变革 ”,“ 因而不过是达到既定目标的一些手段 ”。 数十
   年的政治经验使他相信 ,“ 我们迄今所使用的政治机器的性质以及形成
   国家意志的方法 , 必定都会使德国的任何政策以失败告终 , 不论这些政
   策的目的何在 ”( 韦伯 , 2009 : 110 )。 可见 , 他的政治立场始终是效果取
   向的 。 接下来我们将进一步分析他在德国的重要关头如何 “ 切换 ” 自己
   在政体问题上的立场 。
       韦伯在一战及战后经历了所谓从议会民主制向民选总统制的重大
   立场转换 。 所谓议会民主制 , 在德国实质上是君主立宪制 , 是 1871 年
   建立的德意志第二帝国的政体 。 在一战末期的 1918 年 , 韦伯发表 《 新
   政治秩序下的德国议会与政府 》 一文 , 力主君主立宪制下的议会民主
   制 。 其原因在于 ,“ 就德国面临的特殊国际形势来说 ,‘ 实际上 ’ 君主立
   宪是最适于她的统治形势 ”( 韦伯 , 2009 : 133 )。 这是一个基于 “ 效果 ” 的
   考虑 。 君主立宪制要发挥作用 , 必须要有一个强有力的议会 , 否则很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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