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8 - 《社会》2020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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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与伦理 : 韦伯支配社会学中的国家理由问题

   献重要的文化价值 ——— 朴素的资产阶级公民美德 、 至今在任何权力大
   国仍未实现的真正的民主 , 以及亲切而又永恒的价值观 ——— 并表示能
   “ 始终足够客观地理解他们这种立场的真正精神 ”, 但他认识到 , 小民族
   国家只有付出抛弃权力政治的代价 , 才能为这些美德的发扬光大提供
   土壤 , 而 “ 我们 [ 德国人 ] 的特殊命运却不容我们采取这种立场 ”( 韦伯 ,
   2009 : 62-65 )。
       在 《 以政治为业 》 演讲的结尾 , 韦伯对台下自命真诚的信念政治家
   预言 , 假如他们 “ 狂醉的革命 ” 最终危及民族国家的存亡 , 届时 “ 一切都
   荡然无存 , 丧失自己权利的不仅是皇帝 , 无产阶级也不例外 ”。 德国人
   不仅会面临肉体的存亡 , 更会面临 “ 内在生命 ” 的扭曲 : 要么由怨恨转为
   庸俗 , 要么麻木地接受世界和自己的职业 , 要么走上神秘主义的遁世之

   途 ( 韦伯 , 2004犫 : 273 )。“ 内在生命 ” 的扭曲即是 “ 未来文化的独有品格 ”
   的扭曲 , 这是韦伯最为担心的 。 德意志是一个后发现代化国家 , 政治上
   曾经长期处于小邦林立的分裂状态 , 屡受法国等欧洲绝对主义国家的
   侵略 , 经济上则是一个农业国 , 受早发资本主义国家的挤压 。 唯一值得
   骄傲的是他们的民族文化 , 因而第二帝国之前的德意志实际上是一个
   文化民族 , 在欧洲的生存举步维艰 , 建立统一国家成为德国人的 “ 历史
   义务 ”。 俾斯麦这位巨人亲手缔造了德意志帝国 , 完成了这一历史义
   务 , 但又亲手留下了一个 “ 缺乏任何政治教育的民族 ”( 韦伯 , 2009 :
   119 ), 使德意志民族重陷危机 。 处理这笔不良的 “ 政治遗产 ”, 救德意志
   民族于危难 , 以使德国继续在 “ 世界政治 ” 中发挥影响力 , 塑造 “ 未来文
   化的独有品格 ”, 成为韦伯时代政治家的 “ 历史义务 ”。 7
       历史义务之所以具有伦理性 , 是因为它维系着欧洲历史积淀下来
   的基本价值理念 。 作为欧洲文明之子 , 韦伯深知这些文化价值事关欧
   洲文明未来的文化品格 。 这些文化价值既包括德国的贡献 , 也包括欧
   洲其他国家的贡献 , 是在漫长的历史变迁中交融积淀下来的精华 。 韦
   伯博大的文明比较研究正是意在突出西方文明的独特性及其如何在历


   7. 施路赫特 ( 2001 : 272 ) 在论述韦伯政治与伦理的关系时 , 区分了两种义务观 : 绝对义务观和
   历史义务观 。 前者以康德为代表 , 后者以韦伯为代表 。“ 伦理价值维系着绝对义务观 , 而政治
   价值则维系着历史义务观 。 伦理价值的指称对象是个人 , 而政治价值的指称对象是 ‘ 集合
   体 ’。 因此 , 伦理价值观念指的是成为行动原因并与个人相维系的某种绝对有效性 , 而政治价
   值观念则是成为行动原因并与集合体相维系的某种历史有效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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