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9 - 《社会》2020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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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 2020 · 3

   史中生成的 。 他珍视德国文化 , 但德国文化中的某些因素也常常受到
   他的批判 , 比如路德宗的传统主义 。 他笔下 “ 未来文化的独有品格 ”, 特
   别是现代职业人的品格 , 虽然有路德宗的影响 , 但加尔文宗才是那个关
   键的 “ 扳道器 ”, 因而后者可以说是欧洲文明的集体成就 。 从这个意义
   上说 , 韦伯并非狭隘的德国文化民族主义者 , 而是欧洲文明论者 。
       就政治角度而言 , 韦伯 ( 2009 : 97-98 ) 赞美真正的普鲁士精神 , 但
   批评那些复古 、 保守的政治浪漫主义者鼓吹 “ 德意志精神 ”, 罔顾现代自
   由民主 。 政治浪漫主义者往往醉心于德意志往昔的等级制和贵族传
   统 ,“ 他们尤其担心的是 ‘ 民主 ’ 将摧毁我们那些据说很 ‘ 高贵 ’、 因而文
   化上很多产的 ‘ 传统 ’, 摧毁统治着国家的所谓 ‘ 贵族 ’ 阶层据说很高深
   的智慧 ”( 韦伯 , 2009 : 88 )。 他们指望从非政治时代经典作家的故纸堆
   中提炼 “ 德意志精神 ”,“ 挥舞着教师的教鞭规划德国的未来政治模式 ”,
   完全无视议会制与民主制问题 ( 韦伯 , 2009 : 101-102 )。 在韦伯 ( 2009 :
   94 ) 看来 , 德国东部的庄园已经养不起领主家族 , 普鲁士 1917 年的限嗣
   继承法案把适用于世袭领主的财产制度的适用范围扩展至易北河以东
   普通的中产阶级庄园主 , 不过是使这些资产阶级暴发户浪得贵族的虚
   名罢了 。 德国已经不存在一个有足够规模与政治传统的贵族阶层 , 也
   不存在所谓高贵的德国社交形态 。 德意志人已经是个平民民族 , 或者
   说中产阶级民族 , 这是特定的 “ 德国形态 ” 得以发展的唯一基础 ( 韦伯 ,
   2009 : 99 )。 因此 , 德国无法回避议会制和民主制这样的现代国家的基
   本性质问题 。 议会制和民主制是欧洲文明的集体成就 , 在其他国家行
   之有效 , 德国人也能用 , 也无需像政治浪漫主义者那样担心采用议会制
   和民主制会损害德意志民族的独特性 , 因为德国的客观处境将使它即
   便采用这些制度 , 也将 “ 不同于任何其他国家 ”( 韦伯 , 2009 : 110 )。
       可见 , 在韦伯这里 , 无论是普鲁士固有的优良政治传统 , 还是现代
   自由民主制度 , 都是重建德国政治的可用资源 , 但这一切都必须服务于
   最高的民族利益 。 民族利益要通过什么手段来实现呢?这就需要进一
   步分析责任伦理的第二个面向 : 以什么方式负责?
       ( 二 ) 以什么方式负责 : 政治作为手段

       以什么方式负责的问题 , 涉及政治的手段 , 或者说如何行使权力 。
   权力的行使最重要的载体是政体 。 这部分我们将借助韦伯的相关政论
   文章来阐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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