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85 - 《社会》2020年第3期

社会 · ２０２０ · ３

来自个体自身的生命史 。 社会的结构以及个体在这一结构中所扮演的
角色是决定何为一个人的根本原因 。 这一分析也使得莫斯对夸富宴的
分析获得了新的意义 。 莫斯 （ 犕犪狌狊狊 ， １９８５ ： ２３ ） 在一条脚注中补充了他
在 《 礼物 》 一书中的未尽之意 ：“ 我在 《 礼物 》 中既没有强调个人
（ 犲狉狊狅狀狀犲 ） ２ 的事实 ， 他的权利 、 责任和宗教权力 ， 也没有研究名字的继
狆
） 和我都没有强调夸
承等 ， 这些超出了我当时的研究范围 。 戴维 （ 犇犪狏 狔
富宴不仅交换男人 、 女人 、 遗产 、 契约 、 财产 、 仪式服务以及最重要的舞
蹈与成年礼 ， 还有神思恍惚的迷狂 ， 以及被永生和转世的精灵附体 。 所
有这一切 ， 甚至包括战争和冲突 ， 都发生在头衔的继承者 ， 也就是前辈

灵魂转世而生的人之间 。”
澳大利亚的阿兰达部落向来以其转世观念著称 。 基于斯特莱罗
（ 犆犪狉犾犛狋狉犲犺犾狅狑 ） 的材料 ， 莫斯认为 ， 阿兰达的氏族同样不能被单纯看作
由图腾代表的非人格的组织 ， 其中也存在着连续性的规则的精灵转世 ，
这一转世的模式确定了个体的身份 。 在北部阿兰达部落 ， 由于亲属制
度按照母系计算却从夫居 ， 精灵或者灵魂的转世是精确地按照隔辈转
世的方式进行的 ， 而这种转世方式正好和八分婚级的外婚制相吻合 。 ３
莫斯对三个区域的印第安部落的人的范畴之研究进一步完善了他
在 《 礼物 》 中提出的 “ 道德的人 ” 概念 ， 其中所包含的人的两重性与涂尔
干观点之间的差异非常明显 。 在涂尔干看来 ， 社会是唯一的理性和道
德的主体 ， 个人性的唯一来源是感官和感性 ， 两者既是相互矛盾的 ， 同
时又有着明确的等级关系 。“ 于是 ， 灵魂和身体对立起来了 ， 身体被当
作是凡俗的东西 ； 我们精神生活中所有与身体有关的东西 ， 如感觉和感

２． 这个词在法学中通常被翻译为 “ 人格 ”， 但由于中英文译本中都译成了 “ 人 ” 或者 狆 犲狉狊狅狀 ， 为
了照顾引文和论述的连贯性 ， 本文也将其译成 “ 人 ”， 以便阅读 。 需要说明的是 ， 在莫斯的 《 礼
物 》 一书以及本文对罗马法的论述中出现的 “ 人 ”， 其意义都是人格 ， 而不是个人 ， 只有在论及
自然法问题时 ， 才会出现 “ 个人 ” 这个意涵 。
３． 莫斯在这里使用的斯特莱罗的材料我没有看到过 ， 但是 ， 根据斯宾塞和吉伦 （ 犛 狆 犲狀犮犲狉犪狀犱
犌犻犾犾犲狀 ， １８９９ ： １１６－１１７ ） 的民族志 、 弗雷泽 （ 犉狉犪狕犲狉 ， １９１０ ： １８７－１８９ ） 对阿兰达人图腾制度的研
究以及涂尔干 （ １９９９ ： １３６ ） 本人使用的同样来自斯特莱罗的阿兰达人材料来看 ， 可以肯定 ， 阿
兰达人的图腾转世制度带有很强的随意性 ， 主要的转世方式是怀孕妇女在图腾圣地周围突然
感觉到怀孕 。 这一点在艾尔湖以南的采用四分婚级的南部阿兰达部落和艾尔湖以北采用八
分婚级的北部阿兰达部落都是一致的 。 但是 ， 莫斯所说的这种现象在澳大利亚是广泛存在
的 ， 比较典型的包括乌拉布纳部落 、 迪埃里部落 、 凯地什部落和瓦拉蒙伽部落等 ， 所以本质上
并不影响莫斯的论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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