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03 - 《社会》2020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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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 2020 · 2
则对既往伦理思想中二元对立的超越主要是从这一点出发的 。
从生命与形式的关系及文化悲剧的视角出发 , 规范 、 准则 、 律令和
作为应该的生命之间的关系就是精神生命和造物之间的关系 。 规范 、
准则和律令都是应该的生命为了表达 、 实现自己而创造的形式 , 应该的
生命只能以特定的形式存在 ; 但是这些形式从产生之初就以其独立的
边界和僵化的趋势与应该的生命产生了矛盾 , 奔流不息的生命为了继
续流动必然要摧毁旧形式 、 迈向新形式 。 具体的伦理法则作为应该生
命的表达形式总是不完满的 ,“ 它们与生动的应该 ( 狋犺犲犾犻狏犻狀 犵 犗狌 犵 犺狋 ) 之
间存在内在的 、 功能性的矛盾 , 这一矛盾完全属于应该的层面 , 与现实
的层面没有任何关系 ”( 犛犻犿犿犲犾 , 2010 : 104 )。 这是形式相对于生命之
流的普遍命运 。
个体法则仍然分享了文化悲剧的命运 , 但是 《 生命直观 》 却对文化
悲剧的终极走向给出了不太一样的指示 , 就此而言 ,《 生命直观 》 是齐美
尔对 《 货币哲学 》 及文化悲剧论的进一步补充 。《 货币哲学 》 虽然也提到
人在面对货币的决定性影响时的主动性 , 但是整体来看 ,《 货币哲学 》 呈
现一种悲观无力的氛围 。 在货币经济带来的文化悲剧 、 技术宰制之下 ,
主体除了消极退避似乎只有无奈地顺应货币的逻辑 , 主体之间的所有
差别可以化约为量的不同 。 货币促发的个体自由最终导向的却是个体
在彷徨无定中的日益趋同 , 理性 、 精明算计 、 客观冷漠成了现代人共有
的特征 , 货币作为一种客观的形式仿佛获得了永久的存在 。 在齐美尔
随后的文化研究中 , 文化悲剧一直是核心议题 。 然而 , 在 《 生命直观 》
中 , 齐美尔指出将生命内容客观化 , 让其成为自足的意义体只是 “ 文化
发展的一个不可逾越的阶段 ”,“ 下一个阶段同样不可避免 : 将这些僵化
) 的客观物 ( 狅犫 犼 犲犮狋犻犳犻犮犪狋犻狅狀 ) 重新溶解为流动
的 、 实体化 ( 狊狌犫狊狋犪狀狋犻犪犾犻狕犻狀 犵
的关系 , 溶解为它们所属的 、 生命统一体的功能的 、 整体的联系 ”
( 犛犻犿犿犲犾 , 2010 : 146 )。 他从蔓延不息的生命入手 , 在生命的承载者即
个体身上发现了超越所有客观物的力量 。 如同固化的形式永远无法困
住生命之流 、 生命总是要摧毁既有形式奔涌向前一样 , 个体生命的力量
也有自身永远无法被夷平的独特性和创造性 。 尽管在现代社会 , 货币
的力量所向披靡 , 但是这些普遍形式的力量终究无法深入生命的根基 。
在形式化的趋势发展到一定阶段 , 生命的节奏又会重新袭来 , 人们会重
新将固化的法则诉诸流动的生命过程来理解 , 形式化的力量也会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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