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00 - 《社会》2020年第2期

生命与伦理 ： 齐美尔生命哲学基础上的个体法则

３． 个体法则的客观性
一旦把 “ 应该 ” 确定为生命的基本范畴 ， 拥有和 “ 现实 ” 一样的地位 ，
那么伦理就是由个体的生命整体决定的 。 需要强调的是 ， 源于个体生
命整体的应该和现实的生命一样具有客观性 。 齐美尔指出 ， 迄今为止
的伦理原则要么是主观的 ， 出于个体的良知 （ 良知最终也会以普遍法则
的形式表现出来 ）； 要么是客观的 ， 来自超个体的规则 。 其实还存在第
三种选择 ：“ 这一特定个体的客观应该 （ 狋犺犲狅犫 犼 犲犮狋犻狏犲犗狌 犵 犺狋 ） 是由他的
生命加诸自身的命令 ， 原则上独立于他自己是否认识到它 。”（ 犛犻犿犿犲犾 ，
２０１０ ： １４２ ） 这意味着 ，“ 个体不一定是主观的 ， 客观也不一定是超个体
的 ”， 重要的是 “ 个体的客观性 ”。“ 一旦一个确定的个体生命完全作为
一种客观事实存在 ， 那么它理想性的应该 （ 犻犱犲犪犾犗狌 犵 犺狋 ） 也就是一种客
观有效的事 ， 这体现为该主体和其他主体都能形成有关此 ‘ 应该 ’ 的对
错观念 。”（ 犛犻犿犿犲犾 ， ２０１０ ： １４２ ）
这一客观性一方面指作为应该的生命本身具有的必然性 ， 它是一种
存在的色调和节奏 ， 是更灵活的法则 ， 从一开始就存在于个体之内 ， 是仅
在特定个体之内有效的普遍性 。 艺术品的统一体 “ 必然从一开始就存
在 ， 并且决定着创造 ， 否则就无法理解艺术家是在什么基础上将个体质
料搭配在一起形成一个统一体 ”（ 犛犻犿犿犲犾 ， ２００５ ： ２８ ）。 胚胎或种子蕴含了
有机体发展的能量和可能 ， 决定了有机体后来的发展 ； 同理 ， 个体法则的
内在必然性意味着每一个行为都是生命整体的表达 ， 被整体生命的历史
发展决定 ， 又预示生命未来的走向 。 伦勃朗个体化 （ 犻狀犱犻狏犻犱狌犪犾犻狕犪狋犻狅狀 ） 的
）
艺术 ６ 为形式赋予了一种不同意义或不同类型的 “ 必然性 ”（ 狀犲犮犲狊狊犻狋 狔
（ 犛犻犿犿犲犾 ， ２００５ ： ５１ ）， 而齐美尔的个体法则作为应该的生命同样为现实的
生命赋予了必然性 ， 并非个体的就是主观任意的 。
另一方面 ， 个体法则的客观性来自于个体与外部环境的关系 。 个
体生命并非全然封闭 、 与世隔绝 ， 在生命流动的过程中它会不断从外部
世界吸收内容 ， 与其他生命相互交流 ， 只不过在这个过程中 ， 它绝对不
会失去自己的内在核心 。 尽管臻于成熟的老年生命 “ 在将世界作为经

验和命运吸纳到自身之后 ， 就从世界中退出以获取自由 ”（ 犛犻犿犿犲犾 ，
２００５ ： ９６ ）， 但是在成熟之前 ， 个体生命需要不断地从外部世界中汲取内

６． 齐美尔将此解释为一个从内部发展和把握的生命 。

·
· ３
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