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2 - 《社会》2020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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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 枢纽 ” 与 “ 限界 ” 之间的边缘人
均认为 , 汉人忠于中国的政治与文化 , 故边地汉人实系中原文化在边疆
地区的延伸 , 其在边疆地区的规模性流动与定居可视为边疆治理 “ 国家
化 ” 的代表 , 乃因边疆少数民族对国家的认知与接纳 , 多数时候是通过
汉人与汉人文化来感知的 。
事实上 , 随着大量内地汉人迁徙边疆 , 当边地汉人的经济利益与国
家的地缘政治利益自然结合在一起的时候 , 国内一般社会知识精英均
将边地汉人群体 ( 抑或 “ 汉化 ” 的边疆民族 ) 视为维护国家领土和主权的
最可靠力量 。 具体来说 , 多数研究者均将 “ 开化边民 ” 的出路寄托于边
民之 “ 同化 ” 抑或 “ 汉化 ”( 参见吴泽霖 , 1943 ; 卫惠林 , 1943 ), 至于其具体
演进路径 , 即如民族学家杨成志 ( 1939 : 286 ) 所言 ,“ 恃我汉族应尽其领
导之专责 , 使彼等尽脱野蛮之生活 , 同沾中华之国风 ”; 或如社会学家张
少微 ( 1942 : 370 ) 所言 , 因抗战时期人口之流动 , 推进 “ 汉化运动 ”,“ 藉以
破除民族的畛域 , 而实现名实相符的举国一致 ”。
四 、“ 日常生活 ” 视野下的 “ 限界群 ” 叙事
前述吴文藻 、 陶云逵 、 任乃强等研究者旨在从理论 、 实践两个层面 ,
强调 “ 边缘人 ” 理论视野下边地汉人作为 “ 枢纽人 ” 对中国边疆政治 、 经
济建设以及边地人群的 “ 国族化 ” 具有正面和积极的影响力 。 事实上 ,
社会学家眼中的 “ 边缘人 ”, 原本指一种社会状况 , 通常呈现出以下 7 个
方面的形态 :( 1 ) 两种文化长期接触 ;( 2 ) 由于权力与传统 , 其中一种文
化占据主流地位 ;( 3 ) 两者之间的边界是可渗透的 , 有时候处于边缘地
位的文化会慢慢内化于主流文化之中 ;( 4 ) 从整体上说 , 两种文化难以
完全协调 ;( 5 ) 那些原本处于边缘化状态的群体 , 会在获得回报的承诺
之下 , 逐渐融入主流文化群体 ;( 6 ) 在受歧视和被背叛的情形之下 , 两种
文化人群之间的隔阂会进一步强化 ;( 7 ) 当冲突持续超过一代人之后 ,
两者之间的边际性会变得尤其强化 ( 犃狀狋狅狀狅狏狊犽 狔 1956 )。 根据该理论 ,
,
边缘人作为一种介入性力量 , 对特定区域社会状况之影响可谓实然 , 然
则到底产生何种社会状况 、 形成何种影响 , 显然不具有应然性 : 一方面 ,
基于以知识 、 经验传播为基础的交流 , 两种不同文化之间可形成渗透 、
交融 , 则可促进不同人群间的交往与交融 ; 另一方面 , 在 “ 受歧视 ” 和 “ 被
背叛 ” 的心理暗示下 , 不同人群间则可能加深隔阂 , 强化边界 。
以今天的后见之明来看 , 吴文藻 、 陶云逵两位具有西方社会学 、 人类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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