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9 - 《社会》2020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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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地远 , 当时只有个别外籍传教士和散落当地的国民党军医偶而前来
诊治疟疾 、 痢疾等常见病 。 直到 20 世纪 50 年代孟连县人民政府在全
县领导和开展以西医 、 西药为主导的疾病防治之后 , 孟连的西医医疗机
构和医疗人员设备才开始有了缓慢的发展 ( 孟连傣族拉祜族佤族自治
县县志编纂委员会 , 1999 : 382 )。 西医的传入历史背后是欧洲的殖民扩
张和统治机制 ( 李尚仁 , 2008 : 1-15 ) 以及中国自清末新政以来在血泪
中艰难学习西方政治经济制度和科学技术 , 以求进入更高文明阶段的
现代化过程 ( 梁其姿 , 2009 : 3-30 )。 在这一过程中 , 西医伴随着国家权
力设计出现代医疗行政系统 , 极大冲击了中医和巫医的生存空间 ( 杨念
群 , 2010 : 243-308 ; 赖立里 , 2010 )。 可以说 , 西医在孟连的出现与发展
是帝国殖民扩张 、 国家权力在边疆地带推进和确立的历史产物 , 关联着
政治精英与知识精英学习西方科学技术 、 谋求进步的现代化努力以及
国家卫生体制改革和科学主义的意识形态塑造 。
民族工作者们曾经回忆 20 世纪 50 年代远赴西南边疆 , 在少数民
族群众中间开展巡回医疗工作的情景 。 他们发现 , 这些少数民族地区
普遍存在向鬼神献祭治病的现象 , 对民族工作队和医疗队的西医疗法
颇有怀疑 。 这让工作队员感叹 :“ 我们面临的问题不仅是与疾病作斗
争 , 而且还要和千百年来形成的鬼神观念 , 以及因此产生的旧习惯作一
番较量 ”( 王连芳 , 1998 : 55 )。 在这番较量中 , 西医逐渐胜出 。 工作队在
西双版纳治好了一位久病失明无法从事生产的哈尼族病人 ( 刘春培 ,
1993 : 261 ), 还扑灭了一个傣族寨子致命的流感疫情 ( 卢贤春 , 1993 : 255
-256 )。 这些事例都使得群众 “ 开始懂得有病要吃药打针 , 求神拜佛是
救不了命的 ”( 卢贤春 , 1993 : 255-256 )。 医疗队对此乐观总结 ,“ 随着
卫生宣传的深入和医疗工作的开展 , 许多群众从信鬼神变为信医药 ”
( 李本孝 , 1993 : 247 )。
这些表述说明 , 群众在接受西医时虽有波折 , 但总体顺利 , 不过容
易让人误以为在西医进入之前云南的少数民族群众只会依靠鬼神治病
而不会运用药物 。 实际上 , 在西医进入与推广之前 , 孟连民众主要靠草
医草药治病 , 囊括 “ 内服 、 外敷 、 刮痧 、 按摩 、 推拿 、 扎针 、 放血 、 拨火罐以
及求神送鬼等疗法 ”( 孟连傣族拉祜族佤族自治县县志编纂委员会 ,
1999 : 383 )。 当地民众对草医草药的运用 , 从民族医药工作者收集整理
的各类医药文献中可见一斑 。 就普洱市而言 , 当地的民族医药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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