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79 - 《社会》2019年第6期

社会· ２０１９ · ６

域。在这个世界不断展开的过程中，皇帝不断从各种知识传统中吸收
不同的神圣叙事、伦理规则和符号体系，皇权叙事不断吸纳儒家的社会
政治伦理、藏传佛教符号以及游牧身份建构的话语。很明显，这些都指
向一种建构多元一体帝国的尝试和努力。

五、坛城化的空间：章嘉若白多吉与《圣地五台山志》
根据《东噶藏学大辞典》，关于五台山的藏文史书（ 犾狅狉 犵狔 狌狊 ）包括：
五台山堪布（ 狉犻犫狅狉狋狊犲犾狀 犵 犪 ’ 犻犿犽犺犪狀狆 狅 ）班丹扎巴（ 犇 狆 犪犾犾犱犪狀犵 狉犪 狆 狊 狆 犪 ）

写的《五台指南》（ 犚狋狊犲犾狀 犵 犪犱犽犪犾犮犺犪 犵 ），章嘉若白多吉写的《清凉山指
南》（ 犚犻犫狅犱狑犪狀 犵 狊犫狊犻犾 犵狔 犻犱犽犪犾犮犺犪 犵 ），以及蒙古学者贡布嘉（ 犕 犵 狅狀 狆 狅
狊犽 狔 犪犫狊 ，约 １６９０－１７５０ 年）写作的《五台山指南》（ 犚犻犫狅狉狋狊犲犾狀 犵 犪 ’ 犻
犱犽犪犾犮犺犪 犵 犅犾狅犫狕犪狀 犵 ＇ 狆 犺狉犻狀犾犪狊 ， ２００２ ： １８９９ ）。班丹扎巴的山志散失
）（
了，贡布嘉的藏文山志后 来 被翻 译成 了蒙 古文（ 犜狌狋狋犾犲 ， ２０１１ ： １８０ ）。
然而，这些山志的影响都无法和章嘉若白多吉的山志相提并论。
章嘉呼图克图若白多吉，也被称为章嘉活佛或者章嘉国师，是一个
跨越地域、语言、身份、文化等多重边界的流动者。他是第三世章嘉转
世活佛（ 犠犪狀 犵 ２０００ ： １２６ ； 犆犪犫犲狕ó狀 ， ２０１７ ： ２０ ），隶属于藏传佛教格鲁
，
派，是个转世体系开始较晚的活佛世系。章嘉活佛世系的影响最初仅
限于汉藏蒙回混杂的青海地区，第二世章嘉阿旺洛桑却丹（ 犖 犵 犪 犵犱犫犪狀 犵
犫犾狅犫狕犪狀 犵犮犺狅狊犾犱犪狀 ， １６４２－１７１４ 年）曾跟随五世达赖喇嘛觐见顺治皇
帝。以此为契机，二世章嘉于 １６９３ 年被清廷任命为扎萨克大喇嘛，开
始掌管北京的汉藏佛教事务，并于 １７０５ 年被康熙皇帝赐予呼图克图名
号（马成文， １９９０ ： ３３ ）。此后，章嘉活佛世系开始逐渐影响清廷及其
对藏政策。章嘉若白多吉出生于青海地区，有学者认为他是蒙古人，还
有学者 认 为 他 是 土 族 人 （ 犛犿犻狋犺犪狀犱犛犮犺犪犲犳犳犲狉 ， ２００１ ： １３３ ； 犅犲狉 犵 犲狉 ，
１９９４ ： １１２ ； 犜狌狋狋犾犲 ， ２０１１ ： １８０ ）。他于 １７２０ 年被认定为转世灵童，于
１７２４ 年被带入北京，和后来的乾隆皇帝一起成长并接受教育（ 犠犪狀 犵 ，
２０００ ： １２６ ）。他不仅继承了呼图克图的头衔，还被乾隆皇帝尊为“振兴
黄教大慈大国师”（陈锵仪， １９９６ ： ４２ ），是清朝唯一一位国师。乾隆皇
帝拜章嘉若白多吉为上师，因此在乾隆皇帝的御容佛装唐卡中若白多
吉出现在根本上师的位置（ 犅犲狉 犵 犲狉 ， ２００３ ： ６０ ；罗文华， ２００５ ： ４８３－
５５３ ）。章嘉活佛由此成为清廷最重要的转世活佛。章嘉若白多吉在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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