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75 - 《社会》2019年第4期
P. 175

社会· 2019 · 4

   187 ),早在撰写于 1924 年至 1928 年间的《生命形式与意义结构》中,舒
   茨就指出,“这项研究旨在考察理解社会学的诸方法,韦伯已经使这种
   社会学成为一种科学,因而他不觉得有必要更多阐述他的科学事业的
   前提条件……但只要我们留在社会学范围内,就不能更多了解‘意义’
   的存在、形式和可理解性”( 犛犮犺狌狋狕 ,[ 19241928 ] 1982 : 42-43 )。换言
   之,韦伯理解社会学的主题和方法都还有待奠定更坚实的基础,而为了
   探究他所理解的“处于前科学领域”的理解社会学的“主要问题”即“汝
   问题”( 犜犺狅狌犘狉狅犫犾犲犿 ),尤其是为了阐明作为“一种关于你的经验科学”
   的理解社会学“必须使用哪种方法”的问题,舒茨“在科学的 概念的分
   析之前对作为经验对象内容的绵延体验和意义体验展开了细致的‘前
   科学的’研究”( 犛犮犺狌狋狕 ,[ 19241928 ] 1982 : 70 , 43 )。可见,在这个时候
   舒 茨 主 要 诉 诸 伯 格 森 生 命 哲 学 来 为 韦 伯 理 解 社 会 学 寻 求 更 坚 实 的
   基础。
       然而,为社会学奠定一种伯格森式哲学基础的尝试并不成功。舒
   茨原本以为,伯格森对意识结构(尤其内时间意识)的分析能被用来作
   为解释社会学未澄清的基本概念(意义、行动、期待和主体间性等)的出
   发点( 犛犮犺狌狋狕 , 2011 : 2 ),但是,他后来认识到,伯格森哲学并未发展到足
   以承载起韦伯理解社会学之哲学基础的理想程度。因为伯格森的体系
   始于“纯粹绵延”,这是一种超出经验的不能被直觉、反省、自我观察或
   追忆通达的概念。纯粹绵延缺乏作为直接通达于意识现象的“原始证
   据”,它只是伯格森哲学从可通达的意识推断出逻辑上必要的前提。也
   就是说,伯格森哲学有着纯粹绵延之不可通达性的缺陷,伯格森并没有
   始于“最 初 开 端”,以 伯 格 森 哲 学 来 为 社 会 学 奠 基 并 不 可 靠 (参 见
   犠犪 犵 狀犲狉 , 1977 : 197 )。由此, 1928 年以后舒茨转向了胡塞尔现象学以期
   为社会学寻求更可靠的基础。实际上,就如前文提到那样,舒茨此前就
   在考夫曼的鼓励下接触到了胡塞尔现象学。但直到 1928 年《内时间意
   识现象学》的出版,舒茨才发现胡塞尔的思想和语言是可理解的,而到
   了翌年,即 1929 年《形式逻辑与超越逻辑》的问世,舒茨才终于认识到
   胡塞尔思想对于困扰他的问题的重要性。舒茨与胡塞尔现象学的遭
   遇,深受他接受的是社会科学训练并致力于为社会学寻求更可靠基础
   的影响。舒茨进入现象学的道路是非正统的,与超越论现象学诸问题
   相比,舒茨一开始就对胡塞尔的自然态度的现象学更感兴趣。虽然他

    · 1 6 8 ·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