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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9 · 3

   者,在种种契机下,一个生命道德事业在中国边城所绽放的光彩,既有
   人道主义的光彩,也有生命本身的光彩。
       如果说公益组织员工被道德话语所捕获而成为道德主体,但她们
   又并非都处于相同的工作状态或生命状态。如果从情动力的角度,即
   鼓舞着她们的动力源来看,有情状(感物)与概念(感悟)的不同。 34 有一
   部分员工只是感物而触动,将做公益当作一份对社会和自我都有益的
   工作,她们最多只是一个信奉公益之善的道德主体。另有一些员工却
   在做这份工作的过程中体会到了工作自身的愉悦与飞扬,生命本身在
   公益事业中得到实现,她们事实上已经是情动力意义上的伦理主体了。
       小组的中坚成员便是这样的伦理主体,她们先是个人感受到公益
   事业给自己生命状态带来的从低沉到飞扬的转变,进而自己投身于这
   项事业,并在与感染者同伴的参与式工作过程中,从感物到感悟而生成
   生命情志,十年来日复一日地奉献,不懈地实践着一种引导同伴的生命
   在飞扬中寻求活法的情力劳动,工作已不只是工作。也就是说,她们和
   同伴之间的羁绊和每日所做的事情早已超越了公益事业所限定的工作
   时间与工作范围,这一份工作既吸取又绽放着她们的生命本身,她们活
   在其中,这是生命的情动强度( 犪犳犳犲犮狋犻狏犲犻狀狋犲狀狊犻狋犻犲狊 )。
       从工作到生命,从道德主体到伦理主体,看起来只有微妙的差别,
   却造成公益事业在现场实践中极为不同的后果。举个例子,所谓公益
   事业的道德主体,在比较坏的情况下可能会沦为这个状态:满口慈善与
   爱心奉献或公益组织的发展、人道等话术,他已经被这些话语给主体化
   了,但对工作内容并没有触动生命感悟本身的契合与投入,到头来不过
   是营造了一种自身正在从事一项善的事业的道德优越感。只要在公益
   圈子里待过的人,都知道这样的人并不少见。
       到了伦理这一步,就大不一样了。人道之道德话语的运作其实依
   赖于主体情绪的激发,生命情动力本身却能穿透公益装置的主体化所
   设下的限度。做好事和做公益是一个外在契机,但这份工作让她们活
   在生命的飞扬中,并将飞扬情动力通过情力劳动转移到更多人的生命
   中。伦理本身并不高于道德,而是平行或包裹着道德。笔者多次跟小
   组一起下乡,或迎着寒风冷雨,或顶着酷日,看着她们不够强壮却坚毅


   34. 关于情动力的更深入具体的阐释参见方洪鑫( 2018 : 99-107 、 120-124 )的相关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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