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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9 · 3

   与“榨取”( 犕犪犲狊 , 2012 )。从全球艾滋事业的全景推进、瑞丽小组的志
   愿者身份以及她们的薪资回报和身心状况来看,这样的“剥削说”也有
   几分道理。但事情并不仅仅是这样,她们在飞扬情动力下实践她们所
   感悟的概念与情志,展开了生命本身的伦理征途,她们的奉献强度已经
   远远超越了“剥削”的物质衡量,在形式上接近献身“宗教”般的日复一
   日的苦行,但在生命力量上面也会有愉悦、飞扬的施展。当然,这也是
   另一种“剥削”,是生命情志对生命本身的“横征暴敛”,但生命形式却在
   这个过程中焕发出光芒。
       因此,用“榨取”来衡量她们的“奉献”是一种批判的分析视角,但从
   她们自身的生命体验来说并不合宜。她们的奉献早已超越经济效益的
   逻辑,而更接近人类学所讨论的“礼物”范畴,甚至还在礼物之外。罗斯
   ( 犃狀狀犑狌犾犻犲狀狀犲犚狌狊狊 )曾记录并分析了 20 世纪 90 年代由公益组织与国
   家医疗共同支持的旧金山艾滋宁养院中看护者的工作在货物与礼物之
   间的摆荡。那时尚未发现高效抗逆转录病毒疗法,这些看护者本身多
   也是 犎犐犞 阳性,他们面对的是绝症,在社会排斥与死亡的阴影下,见证
   与陪伴被看 护 者 的 死 亡 本 身成 了对这 些看 护者 最大的“恩赐/礼物”
   ( 犻犳狋 ),但他们也得留意不让自己太过于投入工作,以免自己也心力交
    犵
   瘁,于是,设限的工作成了货物但却带来内疚,当他们像礼物一样付出
   时却总也不能够付出足够多( 狀狅狋 犵 犻狏犻狀 犵犲狀狅狌 犵 犺 )来回馈生命与死亡的
   恩赐本身( 犚狌狊狊 , 2005 )。罗斯的分析依循人类学经典的二元对立的市
   场—互惠交换逻辑的脉络( 犅狅犺犪狀狀犪狀 , 1959 ),但在死亡这一大限面前,
   却与德里达的礼物论述对话。德里达( 犇犲狉狉犻犱犪 , 1992 )如此阐释:真正
   的、纯粹的礼物是不求回报的,完全忘记了自身是礼物的最精粹的形式
   便是奉献出生命本身。
       在 21 世纪之后抗病毒疗法普及的过程中,艾滋病的大限从死亡转
   变为了“重生”,依循礼物的逻辑,我们也可以对瑞丽小组的劳动进行解
   释。她们获得的礼物便是“重生”,参与这个过程的有政府卫生系统和
   全球公益事业,但公益组织更重在唤起她们对人道主义的感知,于是,
   她们的“回馈”便是投入做公益,为这项人道事业而奉献。从礼物的视
   角来看,用“榨取”来分析她们虽然有理,却忽视了她们的工作本身的礼
   物维度。当然,“榨取说”也有其现实的分析力,因为毕竟员工也要谋生
   活和养家庭,有些未曾坚守的员工未尝没有这些投入与产出的现实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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