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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9 · 3
佛”的看法。
比较佛耶,康有为( 1906 : 132 )承认,“佛兼爱众生,而耶氏以鸟兽为
天之生以供人食,其道狭小,不如佛矣,他日必以此见功。然其境诣虽
浅,而推行更广大者,则以切于爱人而勇于传道”。然而,他相信,耶教
“言灵魂,言爱人,言异术,言忏悔,言赎罪,言地狱、天堂,直指本心,无
一不与佛同”,而“考印度九十六道之盛,远在希腊开创之先”,佛教很可
能通过波斯这一“中间地带”之舟车商贾大通而从印度传入希腊(康有
为, 1906 : 131 — 132 )。
今之学者必定将康有为对宗教传播的解释视作大胆猜想,但康有
为述及此事时所关注的不一定是史实,而是其乐观其成的区域文明关
联。在康有为看来,历史上中西之间在精神领域并没有完全隔绝,通过
印度这个中间者,二者有过某种相通。佛教进入中国之时,“儒教”已成
完善系统,因而佛教之地位长期比不上“儒教”,但作为儒释道的一个重
要方面,佛教持续对中国人产生着重要影响。尽管“耶教”长期被视为
西方宗教,但这个宗教之整体却也是从印度引进到西方的。康有为认
为,与中国不同的是,古希腊罗马文明都是自外而内输入的(即所谓“借
贷”),因此,输入而转化为“耶”的“佛”在漫长的中世纪和近代早期,在
文明中持续起着主导作用。
除了印度,康有为认为,中西之间还有另外一个中间领域,这就是
中印之外的另外一个古老“文明源土”。在《论五海三洲之文明源土》一
文中,他依据书本知识提供的间接经验考察了这一“文明源土”的面貌。
至完成《意大利游记》的写作之时,康有为“自日本、缅、暹、南洋、印
度及欧美十余国,足迹皆遍”。那时,他尚未到“突厥、波斯之境”。“然
经埃及、阿刺伯及希腊而望之,据所阅历及旧史所传,溯今欧洲盛强所
自生,以与我国相比较,则有大可感动惊骇者”。令他“惊骇”者为五海
三洲,这个地域的地理构成如下:
埃及以尼罗河流而先发文明,巴比伦、亚西里亚(亚述)以
凭幼发拉的河(幼发拉底河)、低格里河(底格里斯河)而继开
文化,巴比伦之都则临波斯湾海口,亚历山大之市则临地中
海,君士但丁则临地中海、黑海之峡。此一片土,南北数千里
间,界域于地中海、黑海、里海、红海、波斯海五海之中,连络于
欧罗巴、亚细亚、亚非利加三洲之脉,山海交错而耸荡,岛屿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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