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1 - 《社会》2019年第1期

社会· ２０１９ · １

转向了导致贫困的机制，工资、工会和工人的族群问题开始越来越受到
工业民族志作者的重视。 ２７ 针对劳工问题的新的田野工作不仅仅推进
了此前对贫穷的调查工作，也启发了社会研究此后对工业社会中人的
自然的思考。 ２８ 在 ２０ 世纪的前十年，这种承前启后的劳工问题亦成为
不同的社会研究交流的重要议题。 ２９
当社会学“年鉴学派”的代表人物哈布瓦赫运用家庭预算来调查
法国工人家庭的生计 和 工 人 意识 的 时候，大西 洋对面 的美国 宾州也
开始了类 似 的 工 人 调 查。 １９０８ 年，拜 茵 顿（ 犕犪狉 犵 犪狉犲狋犉．犅 狔 犻狀 犵 狋狅狀 ）前
往 阿 勒 格 尼 县 （ 犃犾犾犲 犵 犺犲狀 狔 犆狅狌狀狋 狔 ）的 侯 姆 斯 泰 德 区 （ 犎狅犿犲狊狋犲犪犱
犫狅狉狅狌 犵 犺 ）进行田野工作。同样是从工人家庭的账簿着手，拜茵顿对这
个著名的钢铁工业区 的 ９０ 户 工 人家 庭进 行了深 入访 谈并了 解 了这
些家庭从 １９０７ 年 １０ 月 １ 日到 １９０８ 年 ４ 月 １ 日的支出状况。 ３０ 与被
访者对家庭财务的估 计 相比，拜 茵顿 更为 看重可 以获 得的家 庭 财务
的记录。她的民族志再现 了 钢铁 工人家 庭“经 济生活”的情 境：一个
家庭每周的支出，以及在收入有限的情况下，家庭主妇如何决定哪些
是必需品，哪 些 需 要 优 先 购 买（ 犅 狔 犻狀 犵 狋狅狀 ， １９１０ ： ４４－４５ 、 ６０ 、 ８２ 、 ８４ ）；
在不同的收入等级内，一个家庭每周平均花多少钱在食物上面，花多

２７． 奥康纳（ 犗 ’ 犆狅狀狀狅狉 ， ２００１ ： ３３ ）将 这 一 进 步 主 义 时 代 的 变 化 视 为 “贫 困 知 识”（ 狆 狅狏犲狉狋 狔
犽狀狅狑犾犲犱 犵 犲 ）的第一次重要变化。
２８． 需要指出的是，改良与科学的关系实质上是社会科学对规范性（ 狀狅狉犿犪狋犻狏犻狋 狔 ）的探求和认
识的问题，因此不是学科前史的问题（ 犎犪狊犽犲犾犾 ， １９７７ ： ２５０－２５１ ），而是我们对社会科学为什么
认同某些规范（例如，客观性）（ 犖狅狏犻犽 ， １９９１ ），以及为什么某些理念在社会科学的某个阶段会
取得规范共识（ 犎犲狉犫狊狋 ， １９６５ ； 犚狅狊狊 ， １９８５ ）。即使在社会学民族志的发展来说，在本文不会涉
及的 ２０ 世纪 ２０ 年代以及研究型大学大幅扩张的战后，进步主义时代的社会工程学非但没有
消失，而 且 还 以 更 为 复 杂 的 形 式 与 学 科 和 高 等 教 育 联 系 在 一 起 （ 犘犾犪狋狋 ， １９９６ ： １５５－１９１ ；
犅犲狉犿犪狀 ， ２０１２ ）。
２９． 例如，在布斯之后对英格兰的贫困调查有重要推进的罗恩特里（ 犛犲犲犫狅狑狀犚狅狑狀狋狉犲犲 ）就和
哈布瓦赫有过联系，哈布瓦赫 １９０７ 年在法国进行的工人家庭的调查的确也借鉴了英国贫困
调查的方法（ 犇犲狊狉狅狊犻è狉犲狊 ， １９９８ ： ２２３ ）。
３０．９０ 户在进步 主 义 时 代 的 民 间 调 查 来 说 已 经 并 不 算 小。 同 一 时 间 英 国 的 贸 易 委 员 会
（ 犅狅犪狉犱狅犳犜狉犪犱犲 ）组织的全国和跨国调查已经如火如荼，虽然完全没有采用抽样的办法，但这
种调查涵盖的工人家庭数量已经相当可观。这一调查意在对比英国和法国的情况，因此在法
国就有 ５６０６ 户家庭被访（ 犇犲狊狉狅狊犻è狉犲狊 ， １９９８ ： ２２３ ）。更重要的是，这一出发点也为国家比较的
调查确立了比较一国之内不同的工业城镇的框架，而工业城镇恰恰是下文要涉及的匹兹堡调
查中一系列田野工作的基本考察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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