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18 - 《社会》2018年第6期

齐美尔论个性

美尔认为，存在本身是超越于历史的（ 犛狌 狆 犲狉犺犻狊狋狅狉犻犮犪犾 ），因为它先于某个
特殊个体的存在。然而，个体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方式根本上是历史性的
（ 犺犻狊狋狅狉犻犮犪犾 ），因为个体被骤然扔进（ 犺犪 狆 犺犪狕犪狉犱犾 狔狆 犾犪犮犲犱 ）了这个世界，其充
其量只能去适应它而不是完全把握它（ 犛犻犿犿犲犾 ， ２０１１ ： ７７ ）。偶然性是原
子存在的现实，也是生命使我们最困惑最挣扎的缘由。
当个体的偶然性面对现代资本主义系统的稳定性时才被感受得最
充分， １６ 这是齐美尔在《货币哲学》中讨论的问题。 １７ 而对偶然性的妥协
产生了两种生活态度：或者是犬儒主义（ 犮 狔 狀犻犮犻狊犿 ），即接受价值多元和
相对，缺 乏 对 最 终 极 价 值 的 确 信；或 者 是 成 为 一 个 对 什 么 都 厌 倦
（ 犫犾犪狊é ）的人，不断地追求短暂的感官体验，并因而对所有事物缺乏兴
狆
奋而无动于衷（ 犛犻犿犿犲犾 ， １９７８ ： ２５６－２５７ ）。人格（ 犲狉狊狅狀犪犾犻狋 狔 ）作为统
合我们经验的中心，在上述两种态度中都是缺失的。它们体现为对偶
然性的屈服或是顺从。这同样也是审美主义的问题，回到叔本华提出
的审 美救赎 的 方 案，齐 美 尔 认为，意志在 审美 体验 中沉 寂（ 狊犻犾犲狀狋 ）了
（ 犛犻犿犿犲犾 ， ２０１１ ： ７３ ）。而一个面向现实的人与一个沉醉于审美体验中
的人的根本差别在于，“被审美动机支配的人，他们不同于艺术的创造
者，因为后者的创作劳动，必须靠无穷丰富的意志来推动。审美的人，
缺乏持续、坚定而不屈服的意志”（ 犛犻犿犿犲犾 ， ２０１１ ： ７３ ）。他们生活在短
暂的片刻体验之内，挣扎于各类矛盾的感觉之中，他们屈从于外界事
物，因为他们缺乏一个确定的自我。
只有拥有顽强意志的人，才不会沉沦于生命的偶然性之中，这才是
真正的个体。与尼采一样，齐美尔认为意志是自我的发动机，所不同的
是，齐美尔认为意志的能量来源于人认识到死亡的必然性。死亡不仅
是一个我们必须面对的现实，而且是一个绝对的对自我意志的否定，它
引发意志的不满足性（ 犱犻狊狊犪狋犻狊犳犪犮狋犻狅狀 ），这才是生命的动力，它推动我
们突破短暂的生命体验。它将我们带到时间性的片段之外，使我们有

１６． 弗里斯比（ １９８５ ： ４９－６７ ）和内德尔曼（ １９９１ ： １６９－１９３ ）同时深入展开了齐美尔个性观与现
代化的社会关系，即以时尚作为个性形式，个体从而抵抗客观文化对自身的压迫。然而，两文
的侧重点在于规范社会学的领域中讨论，但将齐美尔的个性观在生命哲学层面的阐述，在社
会学界仍然匮乏。
１７． 李凌静（ ２０１６ ）指出，齐美尔笔下之现代资本主义系统的稳定性是来自货币的纯粹经济价
值，而这种“价值”是完全去除个体价值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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