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17 - 《社会》2018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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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8 · 6

   越的生命感。因此,死亡恰恰给了我们对无限的感知。
       当然,死亡的意义与我们认知死亡的方式密切相关。只有当我们
   看到,死亡并不是偶然事件 (比如被杀),不是从外部对生命的突然中
   止,而是从生命起始就塑造它整个过程的一个最深刻的事件( 犛犻犿犿犲犾 ,
   2011 : 70 ),死亡才能够让我们感知到无限的力量。以莎士比亚的悲剧
   为例,悲剧英雄在他们开口的刹那,我们就可以感知到死亡的氛围,死
   亡是他们的结局。但它并不表现为一条模糊混乱、无可名状的线索,也
   不表现为威胁性的命运( 狋犺狉犲犪狋犲狀犻狀 犵犳犪狋犲 ),而是深刻的必然。它使整
   个生命内在的丰富的广度获得了一个方向,这个方向和世界的某种必
   然之间紧密相连,它使生命的偶然片段变成命运的事件( 犳犪狋犪犾犲狏犲狀狋 )
   ( 犛犻犿犿犲犾 , 2011 : 65 )。对死亡精确的把握,也正是齐美尔认为伦勃朗的
   最伟大之处。他说,伦勃朗从深层次描摹了死亡的现实,这反而使他的
   作品比起明亮的鲁本斯来说更充分地捕捉到了生命感。死亡并不显得
   像一曲哀歌那样充满情绪性。只有当死亡是一个外在事件,是对生命
   的突然中断,它才是恶意而令人惋惜的。在此背景下,生命要么就是对
   于死亡的英雄式抵抗,要么就是抒情式的顺从。而这样一种诗情而感
   伤地面对“死亡之舞”( 犱犪狀犮犲狊狅犳犫犲犪狌狋 狔         )的态度不是伦勃朗的态度。
   因为伦勃朗向我们展示了死亡从一开始就伴随并渗透进我们的生命,
   是生命的有机部分,是生命最大的确信( 犛犻犿犿犲犾 , 2005 : 71-73 )。单
   纯的、脱 离 死 亡 的 生 命,是 最 狭 隘 的 生 命,因 为 它 只 是 一 个 抽 象
   ( 犛犻犿犿犲犾 , 2005 : 74 )。这一点只要对比鲁本斯与伦勃朗就可以明显地
   看出来。鲁本斯的画比伦勃朗更明亮,没有那昏暗的、沉默的阴影,显
   得更加充盈、无拘无束且更有生命力,然而恰恰如此,鲁本斯对生命的
   表现更加抽象。
       对死亡必然性的认知会推动个体对超越偶然性的追求。齐美尔指
   出,在世界之中的孤零零的个体是偶然的,因为它和世界之间缺乏统一。
   联系它们的是一些纯粹偶然的线索,它遮蔽了自我在世界之中的位置,
   甚至使得个体无法了然自己的动机。齐美尔洞见到,这是个体生命最根
   本的偶在性( 犮狅狀狋犻狀 犵 犲狀犮 狔 )。当我们叹息折损的天才、错置的能量,和一些
   无法言状之命运的纠结的时候,我们感受到了这种偶在性。它解释了为
   什么 我 们 渴 望 脱 离 人 世 的 一 种 永 恒,为 什 么 我 们 总 是 被 离 乡
   ( 犺狅犿犲犾犲狊狊狀犲狊狊 )、失落、漫无目的甚至深层的无助这样一些感觉牵引。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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