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67 - 《社会》 2018年第5期

社会· ２０１８ · ５

在大体上认同康德有 关 表象 世界 的 学说，不过 一旦涉 及对生 命的理
解，相较于康德他还是更欣赏歌德的基本倾向，并受歌德的影响提出
了不同于康德的生命图景。
齐美尔曾对比康德 与 歌 德迥 异的基 本倾 向或 者 说 基 本 韵 律：康
德不断划定边界，歌德则是艺术式的统一。对康德而言，科学通过划
定边界所能达到的世 界 图景 本身 也 有清 晰的 边界，永远无法 彻底达

成事物的统一，除非凭信仰之跃，借助宗教、审美或道德等实现（ 犌犛犌
１０ ： １４５ ）。歌德的统一不是像康德那样先明确各种界限，再靠认知活
动统一起来。“歌德从客体这边解决主客体同一的难题，康德则从主
体这边来解决。”（ 犌犛犌１０ ： １３２ ）按照齐美尔的理解，歌德在意的始终
是直接表达他的世界感（ 犠犲犾狋 犵 犲犳ü犺犾犲狊 ）（ 犌犛犌１０ ： １２６ ）。对他来说，像
康德那样宣称自然只是主体的表象简直不可饶恕，另一方面，绝对统
一只能在不可知的物自身那里达成，同样是不可接受的，歌德的绝对
就在 这 个 世 界，在 现 象 之 内，不 在 彼 岸。 他 在 《温 和 的 警 句 诗 》
（ 犣犪犺犿犲犡犲狀犻犲狀 ）里 感 叹 道：“是 了，这 就 是 正 确 的 轨 道，人 不 知 道 他
所思的，思索时，仿 佛 一 切 都 被 赐 予。”（参 见 犌犛犌１０ ： １２８ ）思 虑 本 身
并不能挣得知识，当生命达到某一层次时，自然或上帝自会将相应的
感 受 与 理 念 敞 开。 自 然 是 精 神 化 之 镜 （ 犛 狆 犻犲 犵 犲犾犱犲狉犲犻 犵 犲狀犲狀
犞犲狉 犵 犲犻狊狋犻 犵 狌狀 犵 ），一切事物固然是外在的，但事物的直观性始终被赐予
人，按照他对世界的直观感受，自然与精神的绝对性是有可能被经验
到的 （ 犌犛犌１０ ： １３６ ）。歌 德 承 认，如果 基于 当时的 哲学 观点，绝对自
然与绝对精神并存这 种 说法 有内 在 矛盾，他仅 仅作这 番断言 肯定不
足以将矛盾解释清楚，但 在 绝 对性的 问题 上，“最好 停留在哲 学上的
自 然 状 态，尽 可 能 地 利 用 人 未 经 分 割 的 存 在 （ 狌狀 犵 犲狋狉犲狀狀狋犲狀
犈狓犻狊狋犲狀狕 ）。”（ 犌犛犌１０ ： １３１ ）
对歌德而言，人的使命是让他之内的自然实现其全部可能性，人
的生命只是自然 大 全 生 命（ 犃犾犾犔犲犫犲狀 ）的 一 种 形 式 或 者 说 一 次 脉 搏，
）（
二者之间有着预定 的 和 谐 又 有 待 后 天 的 合 宜 （ 犃狀 狆 犪狊狊狌狀 犵 犌犛犌１０ ：
１６１ ）。不过，仅从《浮士德》来看，经验常常并不能如愿使人合乎他的
自然，因此浮士德才不 得 不 借 助梅菲 斯特 的超 自然力 量来实 现他 的
合宜性，并且按照契约 的 隐 喻，一 旦他 停留 在任何 经验 关系之中，便
会因未经发展的能力而死。在这个意义上，人越是具有个性、能力越

· ６ 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