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6 - 《社会》 2018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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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生命的“社会化”图景


   悲惨的人。伤害他人既是对峙又是同一,假定敌意冲动确实存在,它
   至少突破了漠不关心,仍可算作一种建立关系的冲动。“分歧与和谐
   无解地纠缠,前者的内容事实上成为将来共同体 的萌 芽。”( 犌犛犌11 :
   296 )敌意冲动实现为纯粹的冲突,本身就要求与周遭世界处在特定
   关系当中。即便是看似抽离了外在目的和生活重量的战争游戏也需
   要诸多冲动的复合体 来 支 撑,其 中并 非所 有冲动 都能 由斗争 本 身获
   得满足,战争游戏“抽空”内容 这 一条 件本 身就需 要由 许多其 他 社会
   关系形式来达成( 犌犛犌11 : 304-305 )。
       在形式化上近乎纯粹冲突的是客观冲突,它不像战争游戏那样为
   了斗争而斗争,始终指向特定的客观目的。人将自己归属于客观原则,
   任何对原则的侵犯就是侵犯人格本身,归根结底,支撑客观冲突的激情
   是高度个人性的,不会轻易受社会因素干扰,所以容易变得绝对,毫不
   妥协。例如司法冲突渐趋于形式化,就事论事,只关心论点,不去在乎
   论辩双方究竟是谁。其表现之一就是随着文明的进程,司法冲突逐渐
   可以由他人代为执行,转变成专业律师之间的抽象斗争,当事人的个人
   感受或参与反倒无关紧要甚至碍事,斗争双方构成统一体仅仅因为共
   同服从某项法律这一事实( 犌犛犌11 : 306 )。
       人为了客观的形式化目的而战,往往会比为自己而战更极端更无
   情。正如他毫不顾及自己,他也丝毫不会顾及别人;为了某个理念牺牲
   自己是正当的,同样地,他也可以毫不犹豫为此牺牲所有人。这些“战
   士”具有强烈的责任感与自律精神,他越客观,便越显得人格高尚。齐
   美尔借尼采来勾勒客观冲突当中的典范形象,这个人既不顾念自己的
   劳累辛苦也不顾及他人的幸与不幸,他“对生命变得更加漠然”,随时准
   备为他的事业牺牲他人或者自我牺牲(尼采, 2007犫 : 160 ;尼采, 2012 :
   400 )。“这种视角位于外部:我运用我的性格,但我既没想到去理解它,
   也没想到去改变它———我一刻也没想到过对德性的个人计算。”(尼采,
   2007犪 : 821-822 )这种高尚与冷漠是冲突形式催生的后果,与具体的客
   观目的无关,一旦某个人意识到他在为更高的原则而战,冲突就有激化
   的可能,斗争双方甚至完全有可能为同一理念斗个你死我活。
       在激烈斗争中,双方的内部结构也会更加紧缩。和平时,人可以放
   任自己( 狊犻犮犺犵 犲犺犲狀犾犪狊狊犲狀 ),任由自己的各种力和兴趣向着互不相干的
   不同维度发挥;冲突时,人必须聚精会神( 狊犻犮犺狕狌狊犪犿犿犲狀狀犲犺犿犲狀 ),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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