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1 - 《社会》 2018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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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意思是说他更关注人与人之间相互作用的形式,而非具体的社会历
   史内容。这种概括导向两种误解:一种是将齐美尔归为后来所谓的微
   观社会学,认为他将社会及一切组织还原为个体层面的互动;而照另一
   种观点看来,社会学应该考察更形式化的对象,意即对一切关系做类型
   学研究,形式指的就是抽象概念。施潘( 犛 狆 犪狀狀 , 1905 )据此质疑,个体相
   互作用形成的微观复合体能否在逻辑上推导出社会总体。韦伯则认为
   “相互作用”的含义太模糊,很难实际应用到社会科学研究当中(参见
   犌犲狉犺犪狉犱狋 , 2011 )。另一方面,在当时社会科学的语境下,“形式”容易被
   误解为经济学式的概念或法学的法则,那形式社会学就谈不上独特的
   研究对象了( 犛 狆 犪狀狀 , 1905 ; 犛狅狉狅犽犻狀 , 1928 )。齐美尔的社会思想在当时
   不乏 追 随者,例 如 冯 · 维 瑟( 犔犲狅 狆 狅犾犱狏狅狀 犠犻犲狊犲 )和 菲 尔坎特( 犃犾犳狉犲犱
   犞犻犲狉犽犪狀犱狋 ),不过也许恰恰是冯·维瑟无意中令误解更深了。他曾试
   图系统地研究几百种社会互动的“形式”( 狏狅狀 犠犻犲狊犲 , 1955 ),或许有人
   误以为可以凭借这种“集大成”之作望尽齐美尔学说的优劣,把它定义
   为一种构造类型体系的学说( 犛狅狉狅犽犻狀 , 1928 )。事实上并非如此,正如
   韦伯所言,齐美尔“将(最高意义上的)‘心理学’与一种分析敏锐的、理
   解式的世界观—哲学结合起来,毫不狭隘排外,不囿于狂热盲信或门户
   之见”( 犌犛犌24 : 377 )。
       尽管齐美尔的学说早在 20 世纪 20 年代便已进入美国学界的视野
   ( 犛 狆狔 犽犿犪狀 , 1925 ),但是所谓的“形式社会学”没法充当经验研 究的 准
   则,并未得到广泛的承认( 犛狅狉狅犽犻狀 , 1928 )。二战前后,随着移居美国的
   德裔学者的增多,齐美尔著作的英文译介与研究工作以芝加哥大学为
   重镇得以全面展开( 犚狅狋犺 , 2011 )。 20 世纪 80 年代,弗里斯比( 犉狉犻狊犫 狔            ,
   1992 )等人致力于突破学科边界,但其视野反倒受这一目标所困,往往
   过于偏重从齐美尔突破专业壁垒的“越轨”处来理解他的思想,由此,齐
   美 尔 被 建 构 成 了 碎 片 化、印 象 派 的 漫 游 者 ( 犉犾犪狀犲狌狉 )或 补 锅 匠
   ( 犫狉犻犮狅犾犲狌狉 ) 4 的形象。在这些人看来,齐美尔拒绝提出社会理论体系,

   4. “漫游者”出自波德莱尔,是指大都市里,置身于人群之中却又能保持孤独状态的散步者,
   他建构了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世界,“孤独的沉思的散步者从这种普遍的神魂交游之中汲取
   独自的陶醉。”(波德莱尔, 1991 : 401 )。“补锅匠”语出列维—斯特劳斯《野性的思维》,不同于
   预先计划完备的工程师,补锅匠在每一刻借助手边现有的、参差不齐的零件来修补,神话思想
   就是一种理性的修补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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