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6 - 《社会》 2018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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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币之桥上的迷失者
于迅速变化以及反差强烈的神经刺激。大都会中理性的增加起初似乎
也是源自于此。对新的地方缺乏理性判断的愚笨的人通常完全不会厌
世。无限地追求快乐使用人变得腻烦,因为它激起神经长时间地处于
最强烈的反应中,以至于到最后对什么都没有了反应。同样,凭借变化
万端与错综复杂,各种感觉推动如此暴烈的反应,到处野蛮地撕裂神
经,以至于他们最后积蓄的力量都耗费殆尽,而如果继续停留在同样的
环境里,他们就没有时间积聚新的力量。这样一来,面对带着合适能量
的新事件,就会出现不适应。这构成了厌世的态度,事实上,在与平稳
( 犲犪犮犲犳狌犾犪狀犱狊狋犪犫犾犲 )环境里的孩子相比,每个大都会的孩子都会显现
狆
出这种厌世态度”(西美尔, 2017 : 251252 )。
齐美尔( 2017 : 253 )指出,“城市是厌世态度的真正场所”。在其中,厌
腻态度被视为面对持续的强烈刺激的麻木反应,即上文所述,一方面,厌
腻的态度来自于对货币逻辑主导下无个性的交易(或交往)的厌倦;另一
方面,厌腻者习惯并企图在本能的、感官的刺激中获得短暂的愉悦以对
抗生活的不确定性,却注定失败。也正是在此意义上,现代都市人成为
“忧郁的栖居者”,换言之,厌腻态度构成了现代人“忧郁”的内核。
现代人白天忙于在激烈的竞争中求生存、疲于高强度的精神运作,
患得患失的现代人纷纷成为“神经衰弱”者,承受着来自各方面的精神压
力,深陷于对未来的焦虑和恐惧中而难以自拔。在夜晚和休息日,从高
度紧张的状态中抽身的现代人除了直接的生物刺激之外,无力对其他做
出反应,于是,对感官娱乐的沉迷取代了对莎士比亚作品的欣赏。“被日
间的繁忙与焦虑折磨得筋疲力尽的神经已不再能对任何刺激物产生反
应,除了那些直接的生物性的刺激以外,也即那些当所有较精细的感官
都变得迟钝了之后,仍能令器官有所反应的刺激:诸如光亮与闪耀的色
彩、轻音乐,最后———也是主要的———是性的感觉。”瓦格纳所坚持的“生
活应当是愉悦的而艺术应当是严肃的”的理想早已成为历史,现代人只
能够“根据保存能量的原则来自娱”(西美尔, 2017犪 : 157158 )。正如齐美
尔( 2017犪 : 159 )所指出的,“一个快乐的人不会去寻求这种欢娱,就像他不
会去一瓶酒精或一支注射吗啡的针筒那里寻找慰藉一样。”现代生活在物
质极为丰富的表象之下,掩藏着人的精神世界的前所未有的困顿与空乏。
无论是货币经济还是与之相伴的劳动分工的细化,都加剧了都市
人的这一精神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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