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3 - 《社会》 2018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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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8 · 4

   构的“年”,而“年”是由自然的季节与社会密度有别的季节相应“杂糅”
   而成的。社会的个体—集体、家居—共居、巫术—宗教、私有—共有的
   双重性,不是仅靠内发的“规则”规定的,而是在更广泛的地理、气候、生
   态、生计等“外在”因素构成的氛围中形成的。在《礼物》中,莫斯考察了
   带有莫名之力量的礼物如何在促成和维持人与人、群体与群体之间的
   “结盟”关系中起到关键作用。
       从这三本堪称经典的著作来看,可以发现,在莫斯看来,倘若没有
   介于“内外”之间的“中间之物”,那么,社会的形成便不可思议。这些
   “中间之物”在祭祀中包括了祭品、祭司等,在物质性的社会形态生成中
   包括了季节形态、地理形态、食品的时空分布、身体性的与非身体性的
   技术如狩猎、礼仪、建筑等,在“礼物交换”中为沟通不同“人”的有灵力
   之物。作为媒介,“中间之物”如同语言,所起的作用主要是交流,它们
   从“外延”赋予社会实体以内涵,也在沟通人与“非人事物”中将诸特定
   时空范围内的社会实体联结起来(王铭铭, 2015 : 101-109 )。
       莫斯的三篇文明论述发表于其人生的不同阶段,在这些阶段中,莫
   斯面对的问题和挑战有所不同,但他的学术工作有着其贯穿始终的特
   征。一方面,他一贯坚守涂尔干社会学的基本主张,在涂尔干辞世后更
   承担着使这一主张在与同时代其他主张的争论中焕发生机的任务。比
   如,一战后,伯格森( 犎犲狀狉犻犅犲狉 犵 狊狅狀 )提出以道德约制给现代世界带来
   罪恶的技术的主张,这一主张对公众产生巨大吸引力,而其中潜含着将
   涂尔干曾经致力于界定的良知褊狭化的危险。在回应此类偏激主张的
   过程中,莫斯耗费大量精力对技术系统进行了比较民族学研究,指出技
   术自身有着浓度极高的社会含量,是作为道德系统的社会的基础之一
   (施郎格, 2010 )。另一方面,莫斯尚需赋予涂尔干社会学的核心概念以
   更为经验而开放的内涵。在莫斯笔下,社会既更密切地与个人生活相
   联系,成为易于观察和理解的“事实”,又从边界清晰的“有机体”意象中
   脱身而出,成为大小不一的多重关系“圈子”;这些“圈子”穿插于社会实
   体内外,杂糅着种种因素,在每个现象中都缩影般地实际存在着。无论
   是个体的“人”,还是适应于种种“生态”而生成的技艺、巫术、艺术、象
   征、产品、信仰、神话、历法等,所有的现象,无论是个别的,还是交织成
   体系的,在莫斯笔下都成为社会的,它们相互之间密切关联,其各自的
   内里也有着社会的关系本质,个别或局部总是承载着体系或整体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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